鑒於自己目前的處境比較敏感,為了避免麻煩,接下來的九日聶新月除非必要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安安靜靜在自家院子裏練以前老爹教的功夫。
緊接著等著她的就是她入五監府之後的第一次集體活動——五監府初晨訓。
光聽初晨訓這個名字,也大概能想象的到這次活動也就是類似新生開學時入學典禮上的領導講話之類。對於那日沈眉兒的話聶新月自然從善如流,乖乖的早早就到了尚業殿前的廣場上,然後乖乖站到整個紫雲監新人隊伍的最後麵,力求絕對的不起眼。
初晨訓出來訓話的人排場極大,四十九級台階上靈墟最高級的弟子此時充當的角色也無非是把門的,靈墟的長老們站了一排,那個訓話的主角,靈墟派的現任掌門、五監府祭酒——也就是五監府的校長,才從殿門內穩步走出,他的身法很輕盈,可是那一步步就像踩在人心上,那股氣勢壓得四周一片肅然。
他講的話也無非就是那些老生常談,意思大概就是要五監府的眾新人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諸如此類。
半個時辰下來,聶新月也忍不住開始犯困。
所幸,這個時候掌門訓完了話,他自己離開之前賞賜大家也可以離開了。但聶新月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聽說每個監府還有一個專門為新人召開的小型開學典禮。於是她又被紫雲監的執事們領回了紫雲監的聆訓台,和大家一起排排站。
紫雲監由於新換了掌理,這參加典禮的範圍也就從新人變成了紫雲監的全體人員。不過就算是全體人員,聶新月大致地數了數,也不過才隻有一百人左右。
聶新月那叫一個無奈啊。
然而,更無奈的事還在後麵等著她呢。
在聆訓台下等了許久,諸人都已有些躁動了,聆訓台上依舊沒半個人影。就連一旁早就經曆過新人聆訓的師兄、師姐,也開始頻頻互換眼神。若不是腳開始有些疼了起來,聶新月倒是對這樣等著也覺得無所謂。她略略活動幾下腳,也開始有些抱怨了,長呼出口氣後,她踮起腳往聆訓台那邊看去。
這才見聆訓台之側走上一個人來。
隔了太遠的距離,他的麵容並看不清晰,隻有隨他步伐緩緩擺動的衣袂,起落之間,飄然如仙。
身邊原本躁動的人群突然安靜下來。
在眾人的仰望之下,那人依舊走的極輕,卻也極穩。不驕不躁,穩穩的一步一個台階,始終不曾轉頭。
直至走到玉座之前,他才緩緩的轉過身來,目光在台下眾人身上一一流轉。不同於掌門的凜然肅穆,他仿佛隻是很隨意的看看。但即便隻是這樣隨意看看,仍然不減他的威儀。
也不知道是誰最先反應過來,喚了一聲“掌理來了”,諸人才如醍醐灌頂一般,經過訓練了似的,齊刷刷的躬身施禮,又齊刷刷的道:“掌理。”這一百人的聲音,在聆訓台前偌大的空間裏,竟是洪鍾驚響,振聾發聵。
諸人拱手垂眉的立在那兒,久久聽不見那人發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抬頭。聶新月心中納悶至極,想看看發生了什麼的心情如一隻貓一樣,不停在她心裏撓。她咬住下唇。
這裏是隊伍的最尾端,與聆訓台離得最遠,就算是抬頭看看,台上之人也不一定能發現。
聶新月在心裏重重的點了下頭,便悄悄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