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偶然。
這是她的第六感,沒有任何依據可言。她不相信鬼怪,可是她相信前世今生。或許,這就是她的前世。可是潛意識裏,她在抵觸這個世界。
這個陌生的世界,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遠離她所熟知的一切。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在這個世界要怎麼生存,她通通都不知道。她還有等待她回家的父母,還有同行的朋友,還有一直憧憬的大學生活。她不能留在這裏,絕對不能!
對未知的恐懼,與對親人的留戀,化作一雙無形的手,一手推,一手拉,迫使她平息下紛繁的思緒,讓整個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念頭:她要回家。
怎麼回去?如果來到這裏並不是偶然,那麼,是不是說知道她來到這的原因,她就能回去?
聶新月再度看向那個男人,不再是小心翼翼的應對,而是對真相的渴望。她為何會來到這?他是解開這道謎題的鑰匙。要誘導這把鑰匙去開鎖,首先開鎖的手不能抖。所以,她不能慌。可,該如何讓他說出一切?
“你想知道?”那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用這淡淡的一個問句,來拉回她神遊天外的心思。
聶新月一怔,收回目光,看向黑衣人。
不知何時,他已轉正了身子,目不轉睛地盯著聶新月,瞳子裏陰陰沉沉的,那深夜一般的黑色,漠然掩蓋了他所有的感情感情。他身後被毀壞的森林中,殘破的枝葉沙沙的隨著林風搖曳。天地之間隻有他,靜立不動。
許是錯覺,眼前這個強大如斯的人,看上去那般的寂寞。即便是第一次相見,即便他的眼中是睥睨天下的霸氣與漠然,可聶新月仍然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寂寞。
這種感覺很熟悉。
聶新月還在發愣,那人已走到她身前五步遠的地方停下,將聲音盡可能的溫和下來,以免嚇到她:“凡人,你叫什麼名字?”
“聶新月。新生的新,月亮的月。”尚陷在沉思中的聶新月順口就說了出來。
“新,月……”他低低的笑了一聲,似乎是在嘲諷著什麼,接著又問:“你是否自幼體弱多病?”
聽罷這話,聶新月頓時清醒過來,她睜大了眼睛,問道:“你怎麼知道?”
“天下沒有本尊不知道的事。”說著,他又往前走來兩步。
聶新月立刻退後一步,握緊了劍,斜擋到身前。
看見她這番動作,那個男人停下腳步,略有些失神。片刻之後涼涼的朝聶新月看過來,解釋道:“你,想回去嗎?”
聶新月心中一顫,喉嚨遠比大腦快的多:“你肯告訴我?”
那人歎息一聲,漠然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失落,接著沉聲道:“打敗我,我便告訴你。”
聶新月微愣了下,繼而咬住下唇。
眼前的人有多強大?這條路到底有多難?她討厭麻煩。可,她是家裏的獨女,她不敢想象如果她消失了,她的父母會怎樣。哪怕隻是為了父母,她也必須回去!
“怎樣才能打敗你?”
黑衣人突然揚起嘴角。他瞬間移動到聶新月的麵前,剛剛還在聶新月手中的劍也不知怎麼就歸了鞘,到了他的手裏。“我送你去個地方,你到了,自然就知道該如何辦了。”
說罷,他並指點在聶新月的眉心。他的指間金光一閃,聶新月突然眼前發暗,一大堆字湧入她的耳朵,明明說話的人就在眼前,可那個聲音好像來自遙遠的天際,甚至好像與她並不在一個世界。模模糊糊中她聽清楚四個字:“吾名,滄淵……”她的腦袋越來越沉,終是敵不過那個將她拉入黑暗的力量,眼前完全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