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是誰?(1 / 2)

雨後晴天,太陽突然變得很溫暖。幻峰穀底,一條大河曲折蜿蜒,湍湍奔流。從高空望去,就仿佛巨龍用爪子,在地的深處,狠狠地撕裂出的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口子。河水就在大地的傷口中婉轉奔流,那是大地的血液吧!明亮如同水晶!

由於深穀在幻峰地底深處,長期日照不足,所以河水的上空氤氤氳氳,霞氣縈繞,這層天然的無形屏障,將穀底與外界完全隔絕。此地真氣噴薄,宛若仙境,雖然光照不足,卻是萬物都各有澤韻,交相映襯,山環水旋,自成一界。茂林深處,隱隱有座古院,形同一隻龐大的遠古神獸,巨翅環抱,蹲伏在那裏。遠遠看去,門巷傾頹,牆垣朽敗。卻散發著絲絲若有若無的遠古滄桑氣息。近觀,一座白玉碑,立於院門前麵,上麵寫著:來路已絕似無歸前方無路切莫退涼風吹來,略略帶著些許濕氣,此地仿若深秋時節。一陣溫婉的琴音從舍院深處幽幽傳來,載著攝人心魄的淒美歌聲:“乍冷還暖,秋風涼夕陽斜照,半掩紫紗窗青瓦舍、紅窗棱、風竹搖、影幢幢......輕啟紅唇,眉鎖黛眼望綠幽巷無處寄!無處寄!無處話淒涼!

此情,隻因風與月待夜幕低垂,月初上月初上,舉杯、邀月、對影......不與人共賞天若有情天亦老,無情天未老風情萬種風不解,萬種亦無情我有好詩與好酒自斟,自吟唱......”

青舍門半掩,舍內陳設簡樸幹淨,一約莫十八九歲的少女,環抱豎琴,側身倚在窗前。一襲綠色長裙裹著小巧玲瓏的身軀。如同桃花一樣粉紅色的臉頰上,掛著一抹抹不去的深深憂傷,眉角彎彎,圓圓的眼睛如泉水般清澈,波光靈動。鼻子小巧,唇若花瓣,下巴嬌俏尖尖。小手柔光滑嫩正撥拉著琴弦,攝人心魄的聲音從那兩片花瓣中傳來。

“姐姐......”

微弱的聲音傳來,琴聲驟然而止。女子轉身,輕移腳步向床榻走去。上麵,躺著一位衣衫襤褸的少年,正是笑天,女子是在河灘上看到他的,當時他已沒了氣息。女子是用那個人留下的一粒丹藥續了他的命。

此刻,笑天緊閉著眼睛,蒼白的臉色漸漸恢複原先的蠟黃。口中喃喃地說著什麼。

“弟弟,醒來,弟弟醒來......”女子柔美的聲音如同歌聲一樣攝人心魄。小手輕拍著笑天的肩膀。

“姐姐......姐姐......”腦袋一陣搖晃,那對狹長的眸子終於睜開了。

“我......?這是哪裏?!”突然看見眼前站著一位陌生的漂亮女子,笑天猛然從床榻上翻起,“這,這是哪裏?是幽冥殿嗎?”

“是流淚穀。你是被河水衝來的。你是怎麼掉下幻峰穀底的?”柔美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怎麼......”笑天突然像被電擊了一樣身體站得筆直,他怔怔地看著手指上的納戒,“手還是我的手,我還是我,但怎麼?怎麼就開始說話了呢?難道來到幽冥殿後,啞巴也可以開口說話了嗎?”

“你,你說這裏是什麼地方?”笑天竭力想保持冷靜。

“流淚穀啊。”

“流淚穀是屬於幽冥殿還是無真界?”

“屬於無真界。”

“無真界!?”笑天一頭霧水。“那我怎麼會聽見聲音,怎麼會開口說話呢?”

“什......什麼?”這次輪到女子一頭霧水了。這是什麼邏輯啊?隨即伸出柔滑的小手,摸了摸笑天的額頭,她認為這孩子一定是發燒或者是腦袋裏有傷沒愈合,所以,在胡說八道。

纖纖玉手在笑天額頭稍作停留,頓時,一股久違了的熟悉氣息,帶著無比親切的味道襲麵而來。笑天腦海裏瞬間出現許多模糊遙遠的片段,怎麼看也看不清,仿佛有一個很強大的人,又仿佛自己就是那個人,正把一個墨色盒子存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