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芝笑了笑,她用手指在身前比劃了好一陣,意思說:“世雪!或許是我沒陪在你身邊的時間太多了,這些年,你的變化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剛剛那一幕,甚至讓我錯覺的以為你不是我的女兒……”
喬恩眉頭微皺,“那在你眼裏,真正的韓世雪,應該是什麼樣的?”
她笑了笑,低頭搖搖頭,雙手比劃:“我以為你會像我一樣懦弱,但是今天看過之後,我完全放心了!人啊!活的別太大無畏,自私一點是好的,隻要不讓自己遍體鱗傷。”
“恩,別太懦弱,活在當下!”喬恩即刻發動引擎,沒再做聲。
喬恩對這些言辭還是保持了一定沉默的,其實她是不敢說太多,怕王芝會懷疑,更怕自己的多嘴,打破了原本屬於她們母女的那份神秘。
是啊,喬恩對於王芝的了解,唯有那麼一個短期的日記薄,在她的記憶裏,“媽媽”這兩個詞,從來都是韓世雪寫過最頻的詞彙,她背下了關於這對母女的很多細節,但卻沒辦法真實演繹。
如果韓世雪還活著就好了,如果她知道,她的母親回家了,就好了。
平安抵達林家後,她把王芝安頓在家,她掉頭,直接去了醫院,路程開到了一半,她突然接到林延岐的電話,接起,那邊是他不安的聲音,“世雪,你能不能回家把相竹的生活用品收拾過來,他的狀況不太樂觀,需要留院觀察一陣……”
“他……他怎麼了……”
“我不清楚……我隻知道他以前身體不太好……我沒想過他今天會突然……”
喬恩聽出了這語氣中的不安,她即刻打斷:“好了別說了!我馬上回家收拾,你們在那裏等我!如果有什麼事,隨時電話聯絡!”
“好,你開車慢點!注意安全!”
掛斷電話,喬恩將車子掉了頭,再次回程的路上,她將車速提到了一百,她已然不顧紅綠燈有多刺眼,不顧車前車後的鳴笛有多致命,她滿腦子,都是林相竹曾經暗示過的,不經意的言語。
“喬恩,我是說真的,如果這次我去美國,再也不回來了,你怎麼辦?”
“我能背下她給我寫過的每一封信,你信嗎?”
“如果她能一直陪在我身邊就好了,就算是靈魂……可惜,事實哪有如意……”
“哥,我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回來看看我的老朋友喬恩,僅剩的日子……”
那時候,她沒理解他這“僅剩的日子”是為何意,後來明白時,她才知道,原來他們之間,付出最多的那個人,不是她自己,而是林相竹。
如果一個人,能將秘密隱藏七年不開口,那麼他的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