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洋在家吃了顧湛燒的鮮美無比的海鮮麵片後,摸著滾圓的肚皮躺在陽台上的躺椅上休息。
秋日白晝漸短,不過才近六點,天已經完全黑了。
她枕在小圓枕上,抬頭看著天空,城市的暮色有些模糊,雲層疊疊,不見一絲星光。
但她的心情好到飛起,連這低沉的暮靄都覺得似攏著一層輕紗,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真好。
她將手墊在腦後,心裏油然生出一種“人生緩緩”的感覺。
顧湛將一盤水果放在邊上的小圓凳上,順著她的視線也看向夜空:“看什麼呢?”
童洋扭過頭去看他,旁邊臥室的燈忘了關,暖黃色的燈光傾瀉而出,在顧湛那張完美的側臉上度上了一圈光暈。
童洋眯了眯眼睛,有一瞬間的恍惚,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所有的嘈雜和喧囂都消失不見,她仿佛回到了初見他的那一天。
那天,他垂眸走在路上,目不斜視,全身都透著一股疏離淡漠的氣息,和那秋日蕭瑟的季節甚是相得益彰。
人人都歎於他“生人勿近”的氣場,童洋卻注意到有一縷午後的陽光小心翼翼地躲過層疊的樹葉,輕柔地落在了他的臉上。
那張連陽光都偏愛的臉,在聽到她挎包落地的聲音轉過來的時候,童洋清楚地聽到有道聲音在腦海裏響起,那個聲音說:“真好啊。”
是啊,真好啊,遇見他。
顧湛見她晃神,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嘴角的笑意明顯:“發傻呢?!”
童洋回過神來,一本正經搖頭:“沒發傻,我發花癡呢。”
顧湛笑得更開心了,彎腰俯身,一張臉靠近她:“嗯,看仔細點。”
童洋伸出手摟住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蹭了蹭他的鼻尖:“哎呀,我家小顧長得可真好看,我撿到寶了。”
顧湛抱住她將她的身體抬高了些,然後在她屈起的腳邊坐下,他將她被晚風吹亂的發絲撩回到耳後,輕聲說:“你才是寶貝,我的。”
童洋莫名在那“我的”兩個字中聽出點自豪的味道來,她的心頭一燙,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好一會兒,她吸了吸鼻子,抬眼看著黑色的天幕:“還好今晚沒有星星,不然那麼唯美浪漫的夜景下聽到你這話,我會哭的。”
顧湛笑著揉了揉她的臉頰:“傻瓜,有星星呢。”
“哪裏?”
顧湛的手指向西邊:“那有一顆,是一番星。”
童洋順著顧湛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在一團黑壓壓的雲層邊上看到了一顆星,隻有那麼一顆,但光華璀璨,亮得耀眼。
“一番星?”童洋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嗯,是從傍晚到夜晚這段時間裏最初閃耀起來的行星,它的亮度僅次於月亮。”
他緩緩傾身過去,環住了她的腰,將她抱近到自己的胸口處,“就像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