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容小玉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向河邊走去。別人引以為苦的事,她卻甘之如飴。
她走在結成冰塊的河道上,左看右看,準備找一個地方用隨身攜帶的鏟子鑿開一塊冰,垂線吊魚。卻看見前麵有一點血跡,她心中一喜,莫非真有野獸受傷經過?
跟著血跡走過去,在河邊結成冰柱的茅草中,有一隻白色的大狗正躺在那裏,隻見它頭骨破裂,渾身充滿血跡,顯然已死很久。
容小玉心想:莫非是追捕獵物從山上摔下來跌死?想不到便宜了我,可以飽餐一頓了。
那個亂世的人們,對於異類(即不是人類的東西),在飽一餐,饑一餐的情況下,想得最多的就是吃掉它。容小玉也不例外。
說幹就幹,容小玉長於酒樓,對於剝皮抽筋的宰殺事宜自然是輕車就熟,信手就來。
沒有刀子,她拿出隨身攜帶的剪子慢慢自下而上剪開狗皮。當剪到肚皮的時候,那隻狗肚皮突然動了一下,容小玉嚇了一跳,還以為狗也像人,變成一個狗僵屍,產生屍變。
一下子倒退幾步,甚至想拔腳就溜,但又不舍得這一個大餐。等了半天,不見狗動,大著膽子,走上前去,慢慢扒開狗皮,啞然失笑,原來這狗腹之中有一小狗,眼未睜開,正呼呼大睡呢!
想起自己被嚇一大跳,邪念陡生,不如大狗小狗一鍋全煮,來一個大小通吃,以報被嚇之仇。
但始終下不了手,相反卻小心奕奕,把那小狗從死狗之腹中抱了出來,撕一塊布小心包住,揣入自己懷中。
原來這母狗尚未產下小狗,就已經橫遭不測,不過說也奇怪,人家狗生子,一胎幾個,這隻狗卻隻此一家,別無分號。
容小玉哪裏管得了那麼多,手腳麻利,擔柴生火,就在河邊烤起了這條大狗。還拿出隨身攜帶的調料,添油加鹽,忙得不宜樂乎。
一陣間,狗肉熟了,真是香飄十裏,聞著就流口水。容小玉撕下一隻狗腿,大塊朵頤,吃得正歡。
忽聽身後有傳來咳嗽之聲,傳來一個蒼老女聲道:“小妹妹,你在吃什麼?”
容小玉轉頭一看,隻見一個老婆婆立在自己身後,手拄一根樹枝,渾身沾滿泥濘,身體微微顫抖,好像隨時會跌倒。
容小玉忙放下手中狗肉,奔上前去,抶住那老婆婆,道:“老婆婆,這麼冷的天氣,你怎麼還一個人跑出來,是不是摔了一跤?快過來烤烤?”
那老婆婆感激道:“謝謝你。”將身體倚在容小玉身上。
容小玉隻覺得她渾身發燙,心想隻怕病得不輕。忙扶她在火堆旁坐下。
老婆婆巍巍顫顫,正待坐下,眼光到處,看見火堆旁白色狗皮,一把抓過,臉色大變,曆聲問道:“這是什麼?”
容小玉被她嚇了一跳,看她神情,暗想:“難道這狗是她的?”
看見她臉上神情如鬼似曆,害怕不已,說道:“這隻狗不是我打死的,我撿它回來時它就已經死了,我才吃了一隻狗腿,你如果要,全部拿去好了。”
老婆婆仰天狂笑,聲音淒曆,道:“你竟然吃了我的北極星,好,好,哈哈哈。”
容小玉見她如瘋似狂,心中更是害怕,心想:這人腦子隻怕有點問題,隻怕是瘋人村跑出來的,為安全計,還是腳底沫油,溜之大吉。
想道趁她不備,往小路狂奔,一邊想,諒她一個老婆婆,怎麼樣也追不上我。
誰知剛跑沒幾步,脖子一緊,整個人被人提了起來,隻覺得脖子上的那隻手又幹又瘦,不是那老婆婆是誰。心中大駭,要知道這老婆婆年紀這麼大,一副隨時準備跌倒的模樣,卻形如鬼魅,快如閃電,一把抓住了自己。聽說這周圍有一隻吃人鬼,扮成各種模樣,專吃小孩,難道今天被我遇上?轉頭一想,一定不是鬼,鬼白天是不出來的。一看周圍,差點哭了出來,原來一頓折騰,太陽已經落山,月亮正慢慢出來。
頓時恐慌不已,大叫:“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老婆婆哪裏知道她心裏種種奇思怪想,被她叫得一愣,有點莫名其妙,心想:“難道這小孩以為她吃了我的狗,我就要吃回她,拿她抵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