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統帥，烏木達的直覺像狼一樣敏銳。他感覺到了軍心不穩。而原因就是以往犀利的拋射，這一次沒能製造出足夠多的傷亡。
可惜的是，眼前的戰場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和機會。霸龍騎短距離衝鋒天下無敵的情景再現，草原人隻能化作圓陣，圍著他們打轉。用犀利的騎射消耗掉他們的鮮血。
以往，至多三個圈子兜下來，敵人的屍體就會鋪滿戰場。自小練就的高超射術給予草原勇士們無比的自信，而今天他們看到的是被魔鬼保護的南蠻子們！
一點點被絞殺的人不是對手，而是草原勇士們！
不是被箭矢所殺，而是因為來不及逃脫的陣尾被逮住。騎兵圓陣很容易就會被敵人咬住尾巴，以前這是草原人喜聞樂見的，因為這意味著拋射可以從容開始。而今天不懼流矢的霸龍騎一往無前，狠狠的揉碎了射手們的身體。
短短十來個回合的接戰，烏木達眼皮子跳動的厲害。他看得出來，今天這場仗沒戲。接著打下去，沒準自己這二百餘斤就要撂在這裏。果斷的把退兵用的倉鷹旗幟打出來，一馬當先的被四個鐵衛簇擁著，開溜。
早就防著這一手的馬老爺子笑了。嘿嘿，烏木達呀烏木達，今天老子要讓你有來無回。令旗一揮，五百手持硬弓的輕騎銜尾追去。霸龍騎一隊變兩隊，如林騎槍組成一把巨大剪刀，兩千韃子被分割開來。再也無法跟上他們王爺的旗幟，亂糟糟的失去了秩序。
這意味著他們隻能任憑宰割。因為秩序是戰鬥力的保證，打仗隻要一亂下來，指揮不能繼續，各自為戰、軍心混亂，怎麼對抗對手一步步的絞殺？
烏木達回首看到，自己的兩千精銳跟過來的不足百餘，心中一片哇涼哇涼。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保住小命才可以東山再起。士兵部族就是這草原上的牧草，割過了一茬，還會長出來。
兵會再有，可腦袋割了去就不會再長出來了。馬千裏老爺子仿佛看到了烏木達的腦袋，心裏樂開了花。心道：“跟韃子幹了十餘年，今兒個算是趕上了！”
精心挑選的輕騎每發一箭，幾乎都能奪走一個韃子的小命。隻不過短短的頓飯功夫，烏木達身後的隨從變得越發的稀稀拉拉。
長歎一聲，烏木達把自己身上的保命寶貝拿出來，拔掉木塞扔到了地上。護衛們有樣學樣，也各自扔下十餘個。他們扔的很有技巧，絕對是演練多次的結果。
很快，一股濃的幾乎化不開的濃霧彌漫在草原上。對麵不見人的能見度，騎兵的弓箭還能有什麼用？
等王巍他們趕來這裏，濃霧依然在，隻是轉淡而已。
老爺子無奈的叼著旱煙袋，蹲在地上吧嗒吧嗒的抽著。他腳下踩著一個牛皮水袋，足足能裝十餘斤水的袋子鼓囔囔的像個氣球。不知裏麵是什麼物事。
蓮音拿過來仔細研究，片刻之後在裏麵倒出來一塊拳頭大的石頭。這石頭通體潔白，細膩如玉。外表“茲茲”響著，冒著水泡。
“化氣石！放在上好的青鹽水中，可化作濃霧。”蓮音道出了這玩意的來曆。
“哎！這次讓他跑了，下一次逮到他可就難嘍！老頭子可不想沒拿到腦袋就退役了。”惆悵之中，馬千裏跨上戰馬，下令收兵回營。
此役，戰果輝煌。韃子來了五千餘，死了一半多。他們的主帥也差一點被老爺子收拾掉，若不是逃跑功夫了得，怕是腦袋就會被收藏在龍騎的倉庫裏頭了吧。另外兩路人馬的韃子，就像是聞到了同伴死去味道的鯊魚，跑的無影無蹤。
王巍找到了好玩的東東，化氣石這個地球上木有的東東貌似很有點用處。
經過具無用大師一番講解，王巍明白了。這種石頭來自草原深處極北之地的赫連山脈，那裏有一處山穀，裏麵終年雲霧繚繞，傳說中是仙人焚香禱告的聖地。留下來的從地底深處生長的巨大石柱，遇到雨水會化作青煙，若是撒上攙著青鹽的水則會猛烈的化成濃霧。烏木達就是借用此法，迷糊了整個戰場，得以逃命。
王巍希望用這玩意兒做成蒸汽機。給馬車裝上動力，在平坦的草原上組成一支裝甲部隊，殺遍千裏！
粗糙的圖紙畫出來，蓮音的眼睛又亮了！
無用大師欣慰的笑著，開始搜尋典籍。找尋更好的刺激化氣石的藥劑。
時間過去了一個多月，蓮音的熱情早就耗盡。王巍描述的那種不用馬拉就能日行萬裏的車，依舊停留在吹牛階段。無用大師倒是依舊勤勉，不過他的工作真是對應了他的名號——具無用，俱無用！
難度在於找到什麼樣的藥劑刺激化氣石猛烈放氣，達到一定的壓力，足以驅使馬車前進。這種藥劑難以配置，各種鹽類溶劑試了一個遍，都是一個鳥樣。反而是青鹽最能激發化氣石，使之快速噴出濃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