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_苦 肉 計(1 / 3)

第三十四章:苦肉計***那天晚上,二哥紮心窩子的罵聲中,我頭不回,出了程家的大門,我以為自己很無所謂,誰知,剛坐進車裏,我竟不可遏製地放聲大哭。周子辰溫柔地抱著我,讓我在他懷裏肆意哭泣,他異常包容我,並沒有過問我與二哥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隻是很小委屈地向我表示他需要包紮和我不疼他,光顧著自個哭,也不想想他手傷了。被他的小委屈弄得我再也哭不下去,怪不好意思,他見我不哭了,才發動車子和我去附近的醫院。到了醫院,我們雙雙掛了急診,我是處理頭上的腫包、拍片什麼的,他則是處理被花瓶碎片割傷的手掌。處理好傷勢,我們倆從醫院出來已經快十點,周子辰說去吃飯,但我已經餓過頭了,感覺不是那麼想吃東西。周子辰讓我陪他吃,他說從下午出門辦事回來到現在,他不僅飯沒得吃,連一口水都沒喝,光顧著找我去了。這時,我才知道,他傍晚回到飯店,見我不在房內,他開始以為我去王府井買東西,因為我動了他常備在房裏的零錢和銀行卡。哪裏曉得,他等了我快一個多小時,天都黑了,我還未回來,他終於是急了,開車出門找我。在北京飯店附近找了大概半個多小時,依舊沒有見到我的人影,他心裏有感覺我回了程家。他問他大哥要來了程家的電話號碼,卻打不通電話,感覺好像拔了電話線似的。周子辰說他當時心裏有感應,心悸得很,覺著我可能出事了,當即,飛車趕到程家所在的部隊大院。說來也奇怪,門口站崗的哨兵說什麼都不讓他進門,一直攔著他,搞得他火大得很,最後,他不得已找了人,才把攔路虎給順過去,現在想來應該是二哥搗的鬼。我解釋說,二哥用首長爺爺回京的假消息騙了我回去,我出門太急,忘記給他打電話,到了程家,被奶奶打……後麵,我說不下去了,麵對著周子辰溫情含笑的麵容,我知他一定明白我說和二哥送奶奶去醫院的話是假的,因為他若是一直被哨兵攔在門口的話,肯定知道那個時段所有的進出車輛,他知道卻沒有拆穿我,選擇對我敞開懷抱,這讓我說什麼好呢?我挺狼狽,問他為什麼。周子辰笑容未變,他說他見不得我那流浪小狗找家似的神情,沒人要,沒人疼,怪可憐,他隻想降低我的傷害,帶我迅速離開程家,事情是不是如我所說,已經不重要。他沒有問二哥的事情,單單問了奶奶為什麼下重手。我把奶奶如何怨恨我媽媽,又將她如何轉嫁怨恨給我的事情全告訴給他知道。周子辰的可靠,使我覺得心頭的委屈和無助說給了對的人聽,這才是真正的宣泄,我如同幼獸找到失散的父母,再次伏在他懷裏哭泣。他抱著我長長歎息、久久心疼,說:“我錯了,我以為你不管是跟著你舅舅,還是跟著你奶奶,親人身邊,強過在我身邊百倍,我以為你有好生活……沒想到,我錯了……真是錯了……”周子辰身上源源不斷的溫情,極大撫慰了我,並且,他絕口不問二哥與我的事情,經此一夜,我有感於周子辰的體貼,愈發地依賴他,需要他。***這一夜,是住北京飯店的最後一夜,第二天,周子辰帶我暫時住進了位於昌平的一棟帶院子的別墅,從別墅開車到東西城區,大概需要1個多小時。我不喜歡別墅,房子太大,那麼寬敞的屋裏,就我和周子辰兩人,況且他最近出門更是頻繁,不到三更半夜不回家,那麼大的房子,經常我一個人住,感覺好害怕。一到入夜,我會打開屋子裏所有的燈,驅散那些無來由的恐懼感,直到他回來才熄燈。周子辰清楚我的不喜歡,他說等東長安街的房子裝修好了,會即刻搬過去,目前的情況,暫時忍一忍,忍過這一陣就好了。我不明白為什麼要搬到昌平這個地方,太遠了,出個門一點兒不方便,東西城有不少的位置可住啊,他為什麼不選呢?他說最近找他辦事的人很多,他得避開一些人,所以搬到這裏。對這個說法,我半信半疑,他既然這麼說了,給出理由,我也隻好信他。盡管奶奶打了我,她依舊是我奶奶,不能因為她打了我,她就和我沒關係了,她畢竟是我的血親,爸爸的媽媽。在家裏躺了好多天,身體恢複了不少,我決定去醫院看望奶奶。周子辰知道我去看望奶奶,他沒有反對,但他太忙,抽不出時間陪著我去,他叮囑我,老太太異常殘暴,又是個病人,不能打,不能蹭,一旦發現勢頭不對,要我立刻拔腿跑人,不要正麵與她起衝突,這話太逗,逗得我哈哈大笑。吸取上次的教訓,他給我辦了一支移動電話,讓我出現狀況,馬上和他聯係。我打了吳伯伯的電話,問清楚奶奶所在的醫院和病房,大清早,周子辰送我到醫院門口,然後開車離開。***看望奶奶,我沒有花錢買禮品,而是用保溫壺裝了自己熬製的補品雞湯送去給奶奶吃。世事就是那麼奇妙,前幾天戳著我脊梁骨罵我的人,今天在住院部門口,與我狹路相逢,我還以為起碼會有好久都碰不見這個人了。他罵我的那些話,損我尊嚴,傷我自尊,踐踏我對他的感情,我句句往心裏去,因此,狹路相逢又如何,裝作沒看見,什麼都過去了。我目不斜視,直直經過他,冷不防,他卻抓了我手臂,扯住了我。我不想與這個人有任何語言上的交流,因此,我用我最冰冷的視線直視他,要他自動識相點放手。顯然周子辰打他眼窩的那拳不輕,盡管他戴著墨鏡,但眼窩邊緣擴散的隱隱傷痕,還是有跡可循的,他嘴角也有傷,另外一隻手纏著白繃帶,他的神情不比我緩和多少,嘴角緊緊抿著,是和我旗鼓相當的冰冷。沉沉的保溫壺提醒我今天要辦的事,我沒有時間和他耗,掙紮的話,又怕灑了湯,而且,這是人來人往的住院部門口,男女拉扯像什麼話?我拿穩保溫壺,冷冷地說:“放開。”回應我的,是他不遑多讓的冷笑,但他沒有說一個字,而是徑直扯著我的胳膊,將我拖入電梯。他按下樓層數字,我冷瞄一眼,那是奶奶所在病房的樓層,不懂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我且冷眼旁觀好了。電梯很快,一下到了4樓,出電梯,他拎兔子般地拎我往前走。他的冷硬霸道,激起我極大反感,“我自己會走路!”他不理我,拎我到VIP病房前,順手推開房門,推我進去,又順手關掉,整一個弄得人莫名其妙。不過,我好歹是見到了奶奶,這間病房裏躺的正是奶奶。奶奶雙眼閉著,看上去似乎在睡覺,我不敢出聲,輕輕放了保溫壺,準備悄然離開,不料,奶奶竟然出聲了。她眼未睜,聲音幹澀,猶如沙石磨礪,劈頭第一句,居然是問我——“你二哥沒有繼續生你的氣吧?”這句話問得我不知從何答起,而且感覺好奇怪,沒頭沒腦地。我含糊應了,“嗯。”我這麼回答,奶奶長長鬆了一口氣,睜開眼看我,“那就好。傷還好吧?”“嗯。”我打開了保溫壺,“奶奶,我給你做了點湯,你嚐嚐吧。”奶奶沒吱聲,眼睛卻盯著保溫壺,我曉得她的意思,連忙裝了一小碗湯,怯怯捧到她跟前,伺候她喝湯吃肉。也許是雞湯的熱乎氣起作用,奶奶的神情在我看來,變得柔和了。喂到快見底的時候,奶奶閉上眼,淡聲說:“夠了。”我將保溫壺重新收拾好,心底暗暗奇怪,我還以為奶奶又會對我怎麼樣呢。奶奶的氣色不好,我小心翼翼上前,幫她掖了掖被角,我打算主動認個錯,順一順她那天的脾氣,“奶奶,是我不好,我知道錯了,您把我打明白了,我不應該那麼做的,我這幾天已經搬回了家裏,徹底和他分手了。”我不敢和奶奶說什麼我與周子辰真感情的話,這些人,包括奶奶、二哥在內,他們都不信我和周子辰在一起不是為了他的錢,他們沒有辦法理解老男人和小姑娘的互相喜歡,隻覺得不可思議,除了把我們往金錢方麵想,不會往別處想想。我何必多嘴解釋一個他們始終無法相信的事情呢,我不費那勁兒,要承認錯誤,索性誤會到底吧。如果不是我觀察那麼仔細,我幾乎要錯過奶奶的點頭了。奶奶微微點了頭,眼未睜,麵色平靜,“你這麼大了,我說你、打你、教育你,也沒有多少時候了,說得一天是一天。以後,你行差踏錯的時候,多想想我那天怎麼打你的,能夠把你引回到正道,我那天就沒白打你。這做人處事,不能有一步踏錯,對女孩子來說更是的,你一個未出嫁的小姑娘,做了醜事被人看見,如果傳了出去,以後怎麼嫁個好人家?你不能為了點小錢,自己毀了自己,長得好看,心要端淑,才是富貴之相,否則,那都是下賤的命,讓人糟踐,任人玩弄。真是一步錯,步步錯,你爸爸當年好好的軍校不讀,非要半路輟學,你看看他以前的同學、朋友都有了什麼成就?你看看你誌君叔叔什麼地位?女孩子的性子不要那麼倔強,對你沒有好處,別像你爸爸那樣和我對著幹,把自己個給毀了。”奶奶說著說著,緊閉的眼角有濁淚流下,我頓時覺得自己大不孝,忙抽了紙巾幫她揩眼淚。雖覺不孝,雖然她說打我是為我好,但是,我無法苟同,我心中沒法因她三言兩語就放下她曾經對我做過的所有,不能放,也放不了。她對我造成的傷害是永久的,無法原諒,她使我的一隻耳朵永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