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沉浸在音樂中的穆笛感覺到被刺耳的蜂鳴聲包圍著,縱然她憑借肌肉記憶繼續演奏著,這細微的變化卻無法逃過在場經驗豐富的考官的耳朵,原本喜悅的神色瞬間消失。
王大印的表情也瞬間直落千丈,他驚訝的望著自己的愛徒,這根本就不是她平日裏發揮的水準啊!
然而,接下來的情況更加的嚴重,穆笛的演奏出現了離奇的偏差,甚至都無法演奏出一首完整的曲子。
顯而易見,她毫無希望的落榜了。
王大印望著自己的得意門生,微微的歎了口氣:“別多想,緊張這種事情誰都有的!”
穆笛欲言又止。
王大印望著近在咫尺的國家劇院,似乎有些不甘心:“青年實驗民樂樂團的劉團長,你見過,他們後天麵試,我打過招呼了,你去試試。你就是憑借肌肉記憶都能勝過其他人!”
事情的發展卻出乎王大印的預料,穆笛剛要準備演奏,爆鳴聲就在耳邊響起,讓她無法聽清楚自己正在演奏什麼。
中京民族樂團麵試演奏會。
國家民族樂團麵試演奏會。
星光民樂集團麵試演奏會。
......
隨後的複試都出現同樣的情況,隻要穆笛的演奏開始之後,耳鳴聲就猶如驅趕不走的幽靈一般縈繞在周圍,不僅幹擾了她的節奏,甚至讓她無法繼續演奏下去。
一場場的複試都以失敗告終。
一連串的演奏事故讓王大印非常的惱火,作為他最優秀的學生,穆笛的實力他是非常清楚的,他立即把穆笛叫到了辦公室。
“穆笛,到底怎麼回事兒?”王大印焦急的問道。
“老師,我耳鳴了?”
“耳鳴?”
王大印當然知道耳鳴對於一個嗩呐演奏者來說意味著什麼,“耳鳴為什麼不說,治啊!拿病曆我可以給學校打報告,延考,加試,休學都行,可以明年再考啊!現在全耽誤了!現在可好,全北京的院團都覺得你能力不行,你還怎麼找工作?找工作最好的機會就是應屆,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沒有機會了!你知道嗎?”
看著愛徒可憐的樣子,王大印不忍心在傷口上撒鹽了,“醫生怎麼說的?”
“醫生沒說什麼,就是說因為精神壓力過大導致神經性耳鳴,引發頭疼頭暈!”
王大印趕忙問道:“能治嗎?”
“開了藥,說是先吃吃看!”
王大印一聽,一臉的無語,“什麼叫吃吃看?到底能不能好,多久能好?”
穆笛實話實說:“醫生沒說!”見王大印還在生氣中,便安慰他,“王老師,謝謝您,我知道您是為我好。有消息我馬上跟您彙報。我先走了。”
看著穆笛離去的身影,王大印心疼不已,他猶豫了一下講道:“等等!要不......”
穆笛停住腳步,回頭望向自己的恩師。
“要不試試考博吧!”
穆笛瞪大眼睛望著王大印,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大印心有不甘的講道:“本來我明年沒有名額,我跟學院爭取一下,再抓緊發兩篇論文,看看能不能特批我一個。”
穆笛從心底感激恩師:“謝謝您!”
王大印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講道:“我又沒說批給你,想考我博的學生從這兒能排到王府井。”
“哦!”穆笛深深的給王大印鞠了一躬。
王大印望著離去的穆笛,深深的歎了口氣。
回到宿舍的穆笛打量著桌子上摞得整整齊齊的各種獎學金證書,大小比賽冠軍獎牌,獎杯,將它們都一個個的都放進了雜物箱裏。
室友小貓坐在一旁跟著唉聲歎氣,滿臉憂慮的問道:“小笛,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回我的老家威海!”
小貓一聽就急了,“你難道要放棄自己的音樂夢想了?”
穆笛則是淡淡一笑:“誰跟你說回老家就是放棄了,北京現在不適合我養病,我得回去盡快把病養好,你等著我滿血複活的那一天,我回立即回來把屬於我的東西全部都拿回來!”
“好,這才是我熟悉的小笛!”小貓立即竄了起來,一把摟住穆笛的肩膀,“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
“去你的,你想我點兒好,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