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謝謝呂總提醒。”朱光輝顯得很是恭敬。
“爸爸,我們在京城已經快半年了,華夏尊的項目到底會怎麼樣發展呢?”呂明澤挽著手站在朱光輝的身旁。
“現在不還說啊,新的一屆領導班子會在三月中旬出現,誰也不知道新的領導層上台後會有哪些舉措!”呂天林繼續的吸著自己的古巴雪茄。
“爸爸,你不知道,輝很能幹的,這幾個月炒芝加哥的期油還有A股賺了不小一筆啊!”呂明澤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誰知呂天林卻顯得尤為謹慎,他在臨走的時候還是告誡朱光輝最近一段時間千萬不要再有什麼大手筆的動作,他的意思是所有的政策形勢都不明朗,一定要在新領導上任後的一段時間後方可以依據形勢的變化做出重大決策。
“小朱,記著常帶明澤過來吃飯。明澤,爸爸有事先走了。”呂天林緩緩的走出飯店的大門。
“明澤,你爸爸是不是不希望你跟我……”朱光輝低著頭吻在了呂明澤的頭發上。
“哪有啊,輝,你多心了。爸爸是不把你當外人才跟你透露內幕消息的。幾十年的屹立不倒,爸爸自然有自己獨到的地方。”呂明澤寬慰的回答道。
“那也是。嗬嗬,是我多心了。走,我們去三裏屯喝點東西。”朱光輝的臉龐露出幾絲異樣的微笑。
當新的領導層在大會堂裏麵莊嚴的宣誓就職並宣示了下一個十年計劃的時候,久違了笑容的陳海卻異常的興奮了起來。
是的,照他自己對秦剛講的意思,剩下的幾十萬已經籌集到了。但是,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陳海並非是從正常渠道籌集到的這份在這項工程裏麵最微不足道的幾十萬的,為著這最後的幾十萬的高利貸,卻在數個月之後成了壓死陳海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平凡的去年亦然的預示著不平凡的今年。
在這個經濟社會發展到一定瓶頸的某個時間段,處於全球化領域的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都在動蕩不安之中尋求著發展。對自然資源的掠奪也罷,對既得利益的捍衛也好,對全球社會新體係的訴求也行,對國內越來越動蕩的不安穩的轉移也可,總之到了最後終究還是會走到短兵相接的地步。
就在這個新的國家步入新的一片欣欣向榮的另一派祥和氣息之時,北極熊亦然的在這個文明的社會向烏克蘭進軍了。
歐洲聯盟連同美日對那我們一向敬重的所謂老大哥發起了經濟的製裁了。中東的石油大國卻在為著自己的利益堅持著不減產的石油輸出,國際油價在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迅疾的從最高位的120多美元跌到了60美元,眼看著還沒有觸底的可能。俄羅斯的盧布再次的出現了重大危機……
短短的兩個月,加上國內反腐力度的加大,經濟似乎也在一種結構改革之中慢慢的進入一種節製性的通縮。
A股市場全麵的下挫,朱光輝年初的100萬很快的將會變為廢紙了。那分散在芝加哥期貨市場的期油水隨時可能在一周之後血本無歸了。對衝基金的50萬,隨著新一屆政府領導層對日本的強硬態度亦然的變為泡沫了。
這個四月,於朱光輝來說,極有可能的輸掉所有了。
望著整日憂心忡忡的朱光輝,呂明澤雖然極盡全力的去安慰開解,但卻已然的覺得朱光輝似乎慢慢的在有意無意的與自己越走越遠了。
呂明澤接連的跑到呂天林辦公的地方希望父親能夠出手救救自己的男朋友,可是天勝建築公司的總的業績也如同過山車一般出現了全麵的下滑,這些使得呂天林更為的頭大和心煩。
按照呂天林透露的意思,假如京城華夏尊的項目能夠在五一前中標,所有的危機自然會得到很大程度上的緩解。但是新政策新形勢下的眼前形勢,誰也沒有八成的把握能夠順利的拿下。
從香山別墅回來的那一刻,望著一根接著一根猛抽香煙的朱光輝,呂明澤分明的感覺到眼前的男人已經離自己漸行漸遠了。
她默默的做著最後的努力,為此細心的學著做廚藝。可是那泰山壓頂一般的感受時刻的侵襲著朱光輝的心靈,以至於莫名其妙的對著呂明澤開始狂躁起來。
流年不利,意想不到的是陳海的山西太原的項目在幾經波折之後又出現了問題。
太原開工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莫名其妙的現場著火,三個建築工人就在熊熊的烈火之中永久的和人世間說了拜拜。
當陳海風塵仆仆的趕到太原的現場的時候,望著大火過後的狼藉的一片漆黑之後,自己竟然突然的眼前一黑。
秦剛迅疾的跑過去抱起暈倒的陳海直往大馬路奔去,口裏麵卻不停的大聲喊叫著“快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陳海就這樣在太原的第一人民醫院足足的呆上了一個星期。
就在陳海出院後的第二天,得到的可靠消息是陳海的項目已經無限期的停工了。秦剛找不到安慰陳海的言辭,隻顧著亦步亦趨的走在陳海的後麵。
陳海卻突然的變得興奮起來,麵帶微笑的招呼著秦剛一同登上了波音747的客機。
747客機轟隆隆的越過太原武宿國際機場的加速帶,三萬尺高空鳥瞰太原全貌的時候,陳海笑嗬嗬的和秦剛攀談著。
“秦剛,太原真美,我真該好好看看,以後說不定就沒有機會來了!”
“陳海,我們一定會風風光光的重複太原的!”秦剛說的很堅定。
“我想你會的。”陳海望著秦剛。
“你也是,陳海。別想那麼多。”秦剛的眼神也顯得更加堅定。
“有點累了,我先休息一下,等到了虹橋機場再叫我。”
“好的,醫生也叫你多休息休息。”
這人間四月天,從太原到上*海仍舊是陰雨綿綿,仿佛再也不會看到太陽。
上*海的經紀小強再次的打來電話告知朱光輝趕緊補倉,如果一個星期內再不補倉的話,最壞的打算是所有的股票將會變為廢紙。
已經心如死灰一般的朱光輝隻是簡單的回複了“知道了!”三個字,其他的事情他讓小強自己拿主意。
望著日漸消瘦的朱光輝,忍受著那一次次莫名其妙的爭吵,呂明澤已然的明白自己再也救不了眼前的男人了。
一份激烈的爭吵之後,朱光輝狠狠的叫囂了出來。
“滾,呂明澤!”
“輝,不要這樣。我知道你不想連累我。我一定會和你一起堅持下去的。隻要拿下華夏尊,爸爸是不會介意那2000萬的。”呂明澤幾乎泣不成聲。
“明澤,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我!”
“輝,不要這樣子。人總會有**低穀的,你不要這樣對我。”
“你滾!”
“我要你看著我的眼睛,對我說這兩個字,如果你對著我的眼睛說出來,我以後絕對不會連累你的。”呂明澤突然的起身,雙手抱住了兩胸。
朱光輝業已不敢正視眼前的呂明澤。可是,一敗塗地後的一無所有,如何能夠對一個喜歡著的女子自私說出那份模棱兩可的愛意,那份不再擁有的自負自信,那種看不到在一起美好希望的憧憬,那終究需要靠吃軟飯抑或是毫無自尊一點也不對等的愛意對誰都不會公平。
既然輸了,當然需要擔當,自然的不該連累身邊的任何人。愈加深沉的愛意,隻會增添愈加厚重的罪惡感。
朱光輝已然的想的很是透徹明白。
伴隨著一聲聲嘶力竭的“明澤,你滾!”呂明澤掩麵奔向了門外。
直直的望著遠去那熟悉的背影,朱光輝口中含糊的說出了“對不起!”便轟然的一下子癱倒在客廳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