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吃飯了,雖然陸羽和秦剛已經不是情侶關係,但是兩個人還是蠻放得開的,這樣整個晚宴的氣氛還算可以。唯一讓人朱光輝覺得有點美中不足的是:幾個人之間的談話都變少了,以前那種親密無間的感覺已經蕩然無存了。
秦剛在拿下武漢百樂門後,牛強又為其陸續的接了幾個小項目讓其跟進。由於S市的業務早已被競爭過剩,世豪建築乃至許多同樣的企業很多工程都集中在外地。
鑒於這種情況,秦剛又開始忙碌了起來,隔三差五的煙台溫州,留在SH的時間變得少之又少。
陸羽的生活沒有起多大的變化,除了正常的上上班就是和陳夢逛逛街吃吃飯,有的時候朱光輝也會攙和著一起,不過公司那邊這一個月下來確實很忙。
眼看著八月即將逝去,呂明澤坐在位子上卻變得有些焦急起來了。
成都那邊已經好久沒有重大的有用的信息了。她跑到呂天林的公司辦公室裏麵直接說明了要繼續過去一趟的意願。
“下個禮拜,你和小朱一起去吧。這幾天,先讓他把手頭的事情做完。”
呂天林跟自己的女兒說道。
呂明澤沒有再和父親討價還價了,因為剛才進來的時候,她看見朱光輝確實一直忙碌著在整理東西。
“輝,呂總讓我們下個禮拜再去趟成都,這次你要準備的更充分點哦!”呂明澤路過朱光輝的辦公室時特意的提醒了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
朱光輝在呂明澤轉身的那刻,無意的發覺她今天打扮的十分漂亮,一襲銀灰色的連衣裙襯托出纖細的身材,再加著說話和走路的神態都變得很有氣質,禁不住隨口的讚揚了一句:
“明澤,你今天真美啊!”
“是嗎?”
呂明澤被人這麼一誇,回過頭去,送給朱光輝一個滿臉的微笑,雖然嘴上沒說什麼,心裏卻已經笑的合不攏嘴了。
考慮到陳夢狀況有所好轉,成都春熙廣場的運行也確實到了關鍵時刻,朱光輝和呂明澤三天之後就迅速的奔赴成都去了。
第二天的上午,成都下起了蒙蒙細雨。
呂明澤和朱光輝卻並沒有閑下來,而是共同的前往春熙廣場的總部直接的托人關係找到了決策層。接下來,經過了近一個禮拜的反反複複的討價還價,以及呂明澤不斷的向呂天林申請優惠的情況下,成都方麵的天坤國際決定和這樣一個有魄力有前途的公司展開全線的合作。
呂明澤是在索芙特酒店裏麵,手足舞蹈的和父親打著電話彙報簽約的喜訊的。
成都的工作算是圓滿搞定了,出於一種無法言說的喜悅心理,朱光輝提議兩個人一起在成都附近遊玩了兩天。
那是陽光明媚的九月的青城山,呂明澤和朱光輝是帶著莫大的喜悅來到這片道教的聖地的。
但隻見到青城山上曲徑通幽,枝葉蔽天。連綿的石階,潔淨規整,蜿蜒盤旋,織出一片寧靜清幽的網。初秋九月的青城山,山上的青綠依舊滿目。隱隱約約依舊能夠聽到鳥兒在林間輕輕呢喃聲,似乎不忍打破這清幽的氛圍。遊人們也是輕言低語,腳步輕柔。
呂明澤和朱光輝也被這份安靜和仙氣所折服。在這靜謐的青城山之中,心境慢慢趨於沉靜,聞著淡淡樹木清新沁脾的香氣,仿佛在凡事無擾的仙境一般。
山間路上兩旁的花草,與世無爭般自由自在的舒展自己的身姿。綠的青翠,黃的燦爛,粉的柔美,白的純淨,紅的豔麗,紫的優雅。靚麗顏色,交織呼應,形成婉約畫麵,怡人怡心。
“明澤,你看這些花多美呀?”朱光輝指著路邊欣欣向榮的花朵。
“是啊,輝,沒想到九月的成都還是那麼令人陶醉啊。成都是個好地方。”
“那當然了,人們都說天府之國呢。”
笑容布滿兩個人的臉頰,兩個人相視著微微笑。呂明澤伸手過來,朱光輝搭了一把手。兩個人默契十足的攀岩在青城山間。
雖說是愛花之人,朱光輝卻不忍心去采摘一朵。不過望著身後青春靚麗的明澤,朱光輝的心間有絲絲的躁動,俯身下去,采了兩朵鮮豔欲滴的花兒,隻手的插入明澤烏黑的發髻之間。
“太美了,明澤!你太美了。”朱光輝發出由衷的讚美。
“謝謝!”明澤明媚的笑容使得整個畫麵更加顯得相得益彰。
兩個人手拉著手走到了一處石橋,欄杆上纏著半粗的棕繩,已有層綠綠的青苔,訴說著經曆的風吹雨打。明澤和朱光輝輕輕的走過,自己用手指輕撫那些綠苔,朱光輝能感受到那是歲月的痕跡。茸茸的淺綠,一片片的,像極了他曾經心中的無限心事,在溫柔的角落悄然滋長。
兩個人意猶未盡的盤坐在半山腰上,直到很晚的時候才下山叫了個車返回到成都索芙特大酒店。
兩個人的晚宴,興致都頗是高漲。
服務生給朱光輝送來一瓶蘇格蘭威士忌,呂明澤叫了杯天使之吻。就著進口的巴西牛排,有說有笑的吃著熱聊著。
男女之間的隔閡,伴隨著童年往事糗事之間的歡聲笑語而漸趨於無。一陣陣的歡聲笑語後,是一陣陣的對所經曆的人生的驚歎。長達三個小時的晚宴,仿佛已經把彼此這二十多年的人生曆程重新的來了一遍。
朱光輝能夠感覺到明澤猶如一張潔淨無瑕的白紙一般的悠然生活;呂明澤卻從對方的言語中讀懂了一種負重沉穩和不斷向上的人生。
她,24歲,還是含苞待放的妙齡少女;
他,27歲,已然如同四十歲的男子那般成熟與穩重。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抑或是相互的吸引。朱光輝扶著已是醉態可掬的呂明澤時,心中盡然莫名的躁動起來。
朱光輝幫其脫去外套,拿起被子鋪了上去。誰知,就在這個時候,明澤用那迷離的眼神注視著朱光輝……
是他先上去擁抱她吻她的,還是她先上去擁抱他吻他的,一切都無從知曉……
昏黃的燈光照射下,兩個青春的靈魂毫無征兆的糾纏到一起。一切來的那麼突然,一切來的那麼不經人意……
回到S市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九點多的樣子。
朱光輝叫車先行的把呂明澤送回了家。等到回到花木路住處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多了。
陳夢還沒有睡,她在電腦前麵還在或編織或寫實的在繼續著自己的創作。
“很晚了,陳夢,早點休息吧。”
“好的,馬上就好。輝,你不許偷看。”陳夢做了一個幸福的表情。
“好的,不偷看。”朱光輝故意的閉上雙眼。
“我已經設定了郵件時間,等到時機成熟,你自然的就能欣賞我的傑作的。”
“到時候一定要細心的拜讀一下陳大作家的大作。”
“不許取笑。來,親一個!”
“晚安!寶貝!”
朱光輝已經好多個夜晚沒有失眠了,這個夜晚卻像惡魔纏身一般使得他怎麼樣都無法入眠。他望了望熟睡之中的陳夢,起身從床底下麵準備拿出一些安眠藥的時候,卻無端的翻起了陳夢的病曆單。
朱光輝小心翼翼的開了燈,長長的病曆單如長長的茅一般深深的刺痛著朱光輝的心靈深處;病曆單後麵是醫生的建議,隻見上麵清晰的寫到:
病人恐怕隻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望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落款的日期九月十八日。
病曆單瞬間的從手中滑落,朱光輝猶如遭受晴天霹靂一般,傻傻的愣在那裏,半晌沒有動身。不一會兒,他輕聲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輕輕的往洗手間走去。透過寥寥的煙霧,朱光輝已經看不清自己的臉龐,隻有不停的一直接著一支的點起香煙……
“輝,你怎麼還不起床去上班?”陳夢搖了搖睡熟之中的朱光輝。
“頭有點疼,我昨晚發信息請假了。”朱光輝迷迷糊糊的說道。時針這個時間已經指向九點,外麵的陽光十分燦爛。
“你確定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輝?”
“還好,讓我休息一下就會好的,寶貝!”朱光輝的頭昏沉沉的。
陳夢沒有再做聲,緩緩的起身梳洗去了。
待到朱光輝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三點半了。陳夢出去了,大概是去淮海路逛街去了,旁邊的字條寫著:
輝,我給你做了昆布雞肉卷壽司,這是我唯一覺得味道還行的一道。原諒我這幾年都沒有學會做料理,你起來後記得一定要吃哦,在冰箱的冷藏室裏麵。
接著後麵落款上畫著一個笑臉。
朱光輝速身的爬起來,從冰箱裏麵拿出昆布雞肉卷。隻覺得一陣陣香氣撲鼻而來。
吃完過後,立馬的給陸羽打去電話。
“陸羽,無論如何,你要出來一下,半個小時候,你公司後麵的葡京餐廳。
“那個什麼……”
朱光輝沒有給陸羽說話的機會,就急匆匆的掛了電話。
陸羽這邊手頭上正趕著一份製圖走不開,不過從未接到朱光輝如此緊急的電話,自然的找到周英傑幫個忙,好在周英傑是個通情達理的人,陸羽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先於朱光輝在葡京等著朱光輝的到來。
“這邊,輝。”陸羽招呼著手。
朱光輝急急忙忙的趕過去坐下。
“要點什麼?”
“咖啡,謝謝!”
“陸羽,陳夢隻有三個月了!”朱光輝幾乎失聲痛哭出來了。
陸羽被朱光輝這一行動弄得一怔。她稍稍的思考了一下,慢慢的鎮定了下來。
“這個我早就知道。隻是陳夢不讓我告訴你!”陸羽緩緩的說道。
“陳夢不讓你告訴我?”朱光輝很是懷疑的望著陸羽。
“是的,說白了還是怕你擔心。”
“不說能夠代表沒有這件事嗎?”朱光輝大聲的質問道,很明顯情緒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