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羅在向蕭月凝尋解藥之前,蕭月凝已經自盡在司徒雲漢身旁。
她還以為自己這回徒然滿手血腥,滿心傷心,一無所獲。可是就在回雲宮的途中,蕭月凝身邊跟著的那位侍女,已經早早地候著了。
對雲梟雲羅這些江湖人來說,京城到雲宮的路途不算遙遠,快馬加鞭再加上走小道,兩日的工夫便足夠。
但是這回因為有雲羅的狀況。雲梟帶著她,難免會慢些。
雲梟因為知道有關滅度的故事,所以看見雲羅昏迷不醒,也沒有著急到哪兒去。
普通的大夫哪能看這種症狀?就連師父這位當世第一神醫都沒有辦法,更別說別人了。還是耐心著,等她醒過來吧。
天色漸晚,雲梟趕著馬車,剛好經過一個小鎮,在鎮上尋了處最冷清的客棧,她喜歡清靜。就算是暈著,還是要將就的。
“住店。”雲梟背著雲羅,將一錠十兩的銀子放在了台麵上。
那店家頭也沒抬,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算盤,良久才出聲:“沒——房——”
沒房?雲梟可沒這麼好忽悠。
現在是一更天,街上的行人雖然不多,但是依舊有不少。這間客棧,樓上的房間裏,一盞燈都沒亮,都睡下了?莫不是這家是黑店吧?
雲梟可不放在眼裏,說住這兒,就住定了:“店家,我妹妹困了,睡熟了。我瞧著整條街,就數這兒清靜,價錢好商量。”
“真沒房!”一直埋頭算賬的店家突然就加重了音量,似乎是不高興了,撥弄著算盤的動靜倒是上來了,“全被人包下了,哪有你倆住的?”
“包下了?”
“嗯。這不是來了,你後頭。別煩我算賬!”店家像是推瘟神似的晃著手,可惜了這張慘絕人寰的帥臉,在這個小店裏麵竟然半點好處沒撈著。果然是耿直的店家呢。
“雲公子。”
雲梟轉過身,竟是一個妙齡女子,身穿紅衣,潑墨長發及膝,臉上素淨,未施胭脂花粉,卻有別樣風流。
“姑娘認識在下?”
她沒有立刻回答有些的問題,而是說道:“既然舍妹睡熟了,不如先將她安置好,請隨我來樓上吧。”
雲梟表示同意。女子在前麵引路。雲梟注意著她的氣息和步調,發現,她會武功。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雲梟將雲羅安置妥當。但並沒有離開雲羅的房間,而是直接安坐在了房間的茶幾旁邊,這個關頭,他要看著雲羅,寸步不離。
“雲二宮主,其實,我們之前見過。”
“可我卻並不記得你。”
“那請宮主看看這個吧。”女子從懷中拿出一張人皮麵具,當著雲梟的麵戴上,那張臉,竟然是蕭月凝身邊的那個老嫗。
“是你,”雲梟並沒有多驚訝,口吻平淡,“上次匆匆一見,心中確實有很多的疑惑,如今,姑娘可願解惑?”
“小女子前來,除了為宮主解惑,也是為了完成師父的遺命。”說到此處,她神情有些黯淡。
“請講。”
“師父走之前,將這個錦囊交給我,說是當得知她和司徒將軍的死訊之後,就來九龍鎮等著,將它親手交給你。”那女子強忍著悲痛,終究是沒有哭出來。
蕭月凝是這個女子的師父,而自己是雲禪的徒兒,其實這個女子,算是自己的師妹了。雲梟憐惜得拍了拍她的肩膀:“多謝,你師父受苦了。”
“還有一事,師父說,此生未結同心人,死後也不能了,就將這隻她最喜歡的紅心草簪子,送到前宮主的墓前,權當是她去了。”再也忍不住,涕泗橫流。
“我會的。你師父解脫了,你該替她高興。別傷心了。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那女子猛擦了兩把眼淚,提起裙子就跪在了雲梟麵前:“請宮主帶我去雲宮吧,我已經無處可去了。”
雲梟去扶她:“你師父與我師父,苦命鴛鴦。你既然看得起雲宮,那便隨我去。隻是,你得記住,前宮主已經故去,他的事情是不能妄提的。你若是要進雲宮,也隻能當一名普通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