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定在雲禪的忌日。
這一夜,雲羅等了一十五日,而司徒卻足足等了三十五年。
草木搖曳,北風嗚嗚;生者同哀,亡者安息。
“師父,徒兒會將鬼怪送去地獄,您老在天上好好看著!”狂亂地呼嘯,斑駁的明暗,襯得她如煉獄修羅,專索陽間罪人魂魄。沒有香案,沒有燈燭,隻是朝著無青,重重地叩首。
雲羅單刀赴會司徒雲漢;與此同時,雲梟潛入密道,尋找蕭月凝蹤跡。
雲禪離世也有四個年頭了,每年這一天,司徒總是睡不著的,一閉上眼睛,就會夢到過往種種,總會滿頭大汗地驚醒,徹夜不停的噩夢。前三年還在尋各種各樣的法子,不過都無用,所以也便放棄了。這一夜,他沒打算睡覺,幸好他對睡眠沒有奢求,否則,雲羅可真就於心不忍了。
“侯爺幾時如此心誠,讀起佛經了?”雲羅嘲諷。
司徒雲漢一驚,府內守備森嚴,此人竟能悄無聲息地潛入,武功之高,不容小覷。再一轉念:一定是先前那個人。
“你還敢來,究竟想做什麼?”司徒畢竟久經沙場,曾臨陣對十倍之敵,仍麵不改其色。此時,還不至於慌了神。
雲羅從屏風後走出,無所謂遮掩:“看來侯爺早知道是我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欺騙夕兒?”
雲羅一哂:“欺騙?侯爺是指哪方麵?”
此刻的雲漢倒像極了位慈父,盡力地維護自己的兒子:“你不是夕兒的妹妹,蓄意接近他,有何圖謀?”
雲羅徹底被逗笑了:“我是與不是,自打生下來便決定了,這可不是侯爺說了算的。”
“那——”司徒雲漢還有話說。
“夠了,”前一刻還堆笑的臉孔瞬間盛滿冰淩,“我們的事與他無幹。司徒雲漢,來談談還債的事吧。”
靜安祠雲羅前前後後共去過兩次,第二次還與人交手,司徒雲漢不可能一點動作都沒有。那麼他會不會就把蕭月凝轉移呢?或者說守株待兔,等著他們往坑裏跳?雲羅與雲梟商量之後,一致認為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司徒雲漢是軍人出身,征戰沙場多年,用兵如神,所謂“兵者,詭道也。”司徒雲漢應該是最懂其中的奧妙的人了。
果然,在前半部分,雲梟的行動出乎意料的順利,他憑著雲羅曾與他講過的其中細節,輕車熟路得很,不消半個時辰,便到達目的地。還是那個茅屋,依舊燈火通明。
一如雲羅當初,他也見到了那兩名女子:一位紅顏嬌音,一位皓首傴僂。
按照計劃,雲梟想也沒想,徑直稱呼:“蕭前輩,晚輩有禮。”
那名發已蒼蒼的女子施施然轉身,頗為詫異:“你是——”
果然如此,雲梟抬頭:“晚輩雲梟,師承雲宮前任宮主雲禪,特地來此,求見前輩。”說著便呈上信物。
“是了,這是他的戒指。他現在還好嗎?”‘蕭月凝’繾綣柔情,除了白發,她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師父已經先去有四年了,今日便是師父的忌日。”雲梟不禁沉痛萬分。
“他死了,”聽不出悲喜,“那你來做什麼?”
雲梟單膝跪下,拱手:“請前輩救命,將姽嫿之毒的解法交與在下!”
“哦?姽嫿之毒。”‘蕭月凝’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