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你,是最美麗的意外。
“艾米,看什麼呢?”低沉而迷人的男中音在身後響起。
我回過頭,對上身後的視線,輕笑了笑:“沒什麼。”隻有我自己才知道勾起的唇角那抹僵硬的弧度為的哪般。
“是因為……她麼?那個,中國女子?”二哥的聲音帶著幾許小心的試探。
一瞬的沉默,我點點頭,開口的聲音低低沙啞:“她……今天結婚。”
仰首望著窗外的天空,雨後的馬德裏空氣清新,能嗅到一絲香甜的氣息,恍惚的記起她曾經說過愛極了這樣的味道和感覺,要是能在這樣的地方終老一生不啻為最佳的選擇。
當時的我聽後心裏是歡喜的,因為她愛這個地方,那是不是意味著我的機會要更多一點呢?
自小,身在令人仰望的大家族,成長的環境多少影響了我的個性,就像大哥二哥一樣,我們身上沒有太多浪漫細胞,對於女人,隻有擁有和放棄兩種概念,擁有的要懂得尊重,放棄的要學會忘記。
我一直以為,在這一方麵我可以做的很好,年少的時候,肆無忌憚的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然後如大哥那樣,適齡的時候,進入家族企業,應允家族安排的聯姻,與妻子互敬互愛。
她的出現,是我生命裏最大的意外。
B市的街頭,當我乘坐的車子撞上她的那一刻開始,是不是一切早已注定。
我抱著昏迷的她匆匆送往醫院,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的身體怎麼會這麼的輕盈,心裏的一角,莫名的柔軟,後來,我知道那種感覺,叫做憐惜。
她的家人很疼愛她,住院期間,將她保護的滴水不漏,我也隻是見過她一麵,還是隔著些許距離,她看著窗外的天空,留給我一個側臉輪廓。
離開中國的時候,心裏,總有淡淡的失落,不明白那抹莫名的牽念是為的哪般。
如果,沒有再次遇見,如果時間就定格在我初動心的這一刻,那麼此後的結局是不是有所不同?
很久以後,我常常在想,如果回馬德裏的飛機上,我沒有叫醒身旁的她,沒有看到那張帽簷下遮住的臉龐,是不是,我此後不會愛的那麼欲罷不能。
我跟著她一路輾轉,威尼斯的橋頭,布拉格的廣場,羅馬的許願池,我像個影子一樣,隨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的一顰一笑,看著她偶爾的失神,偶爾的黯然神傷。
我知道,她是個有過往的女子,那段我沒有參與過的回憶裏,我猜不透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但我知道,肯定與一個男人有關。
因為她說,艾米,不是你不好,是我,沒有力氣再去愛!
那一刻,我發瘋一般的嫉妒和憎恨那個傷透她心的男人。
那個下著雨的深夜,我看到她纖細的身形走入雨中,走向那個一身狼狽的中國男人,那個名字叫做展傲凡的男人,一個優秀的商業王者,一個氣度不凡的領袖,一個令我欣賞和佩服的男人。
世上的事,竟然如此的巧合,在某一個瞬間,突然洶湧的砸向你的生活,透過玻璃窗,看著下麵對立而視的兩抹身形,我,清楚的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她的決絕和冷漠,是我沒有想到的,唏噓過後,我甚至會隱隱的欣喜和慶幸,至少,她留了下來,至少,那個日後可以陪在她身邊的人,或許是我。
即便她說不再愛,那又如何,我可以每時每刻看到她,在她最需要的時候,陪在她的身邊。
原來愛到了極致,真的是可以退而求其次的,一退再退,把自己變的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裏,也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