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原名叫馬斌。起這個名字是因為父親希望我能文武雙全。
在到書院之前,我自認為還算得上是一個儀表堂堂的男子。不敢說才高八鬥,起碼智商是正常的。而且從小煉過些皮毛功夫,比起那些弱不禁風的書呆子們是要健康多了,從我弱冠之年起,為我說媒的人便絡繹不絕,有句話怎麼說的?最難消受美人恩。我到書院躲個清靜來的。
一見到她我就知道她是女兒身,那婉若出塵仙子的一舉一動,那種嫵媚不是男人所有的,我覺得她是我前一世就認識的女孩。老師要把我和她分在一間寢室。
“可是……”我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出於對她的尊重,我不想和她同處一室,可我又不能直接說她是女的。書院從不收女生,這樣她會被趕走。
結果老師把她和梁山伯分到一間去了,我成了啞吧吃黃連。三年,三年我不敢說什麼,隻能常常深夜來到他們窗前禱告,他們之間不要發生什麼。夜不成眠時,我隻能吃炒豆來抹殺心中的苦悶。身體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有些發福。
值得慶幸的是他們之間真的沒有發生什麼。
“賢弟,你怎麼總把一碗水放在中間呀?”梁問
“我喜歡半夜喝水,你知道的。”
“不能放在桌上嗎?”
“我喜歡放在這兒!”
“那就隨你吧。”梁山伯的歎息聲。
這是我最後一次站在他們窗下聽到的話。
我高興極了,她是幹淨的,至少她的心是幹淨的。
我可以包容她的調皮搗蛋,不在乎她每次見到我都形同陌路,不在乎他和她總是出雙入對,甚至不在乎他們同床共枕了三年(那小子不是傻就是奸詐無比)。總之,我認定她了。
我開始主動接近她,可有個梁山伯杵在哪兒,我們幾乎沒什麼進展。
正麵攻擊久攻不下,我隻好改側麵攻擊了,於是我悄悄回了趟家……
“你不會把女兒嫁給一個和她同床共枕了三年還不知道她是女兒身的傻小子吧?除了我誰還會容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同處一室三年之久?”
兩句話祝伯父就同意把女兒嫁給我了,他可真好說話,不出我所料,我剛回書院不久,祝伯父的家書就到了。
本想送她的,可是梁杵在哪兒,我隻有暗地裏送了他們七八裏,這一路上她的明示暗示,他一概不理。他還真是得了便宜賣乖。我隱約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了。她難道對他已經日久生情了?曖mei的話變著方地說了出來。
我得見招拆招,把這門婚事定了。
我回到書院去找了師娘,求她為我來做月老紅媒。
她拒絕了!
“她有心上人了,強扭的瓜不甜。”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好家夥,我才說了一句,師娘就有一大堆的道理壓過來,她倒成了梁山伯的說客。
我隻好求父親幫忙了。
父親是行武出身的人,聲望是打出來的。朝野上下多少有點麵子。
父親是個率直的人,我和他說了英台的事,他很高興就答應了。(當然我也隱瞞了她與梁同室這件事)
我同父親登門造訪時,碰巧英台也回家了。
“我不嫁給他!”她說這句話時是如此的決絕。
我的眼圈立馬紅了,可是她沒有看到,她也沒功夫看到。
父親從來沒有被後生小輩這樣駁過麵子。氣極之下,便拿出一些唬人的話來嚇唬他們一家。
一般人經不住這樣的恐嚇,可現在看來我同父親當時都小看了英台的決心。
是的,她有決心我知道,所以我也要讓她知道我的決心。
“我會等到你同意的!”我以為這是我萬分溫存的表達,可現在看來這無異於火上澆油。
為等她我出高價賣下與她家相鄰的宅院,隔三岔五便去看望她,她不願意見,我隻有在遠處看她。
三年寒窗英台還真是長了不少好詩才,好句萬丈情絲寸寸斷,尚有何顏對故人。
說來真巧,她剛寫了這佳句,她的故人就找上門來。
祝伯父原是不讓他們相見的。怪我!怪我不忍看她以淚洗麵,不忍看她絲情寸斷,也不忍看她無顏對人。
“祝伯父讓他們見一麵吧!也好做個了斷。”盡管人極不情願,但我還是這麼說了。
“能如此容忍我家英台的怕也隻有賢侄一人了。”祝伯父肯定了我,神情中滿是驚喜。
一直不明白英台到底喜歡梁山伯什麼,現在我總算猜到一點了,大概也是詩才吧:從此不到錢塘路,怕見鴛鴦作對飛。多麼淒婉的句子呀?我還真是寫不出來。
在窗外見到詩尾的血跡,我還真有一點負罪感,就給他們一次獨處的機會吧!於是我退到門外。
空中開始有雨點飄落,我的心情陰鬱了起來。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就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我在你麵前你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到底是那一個距離最遠?也許是我用我最遠的距離,去成就了他們更遠的距離,更遠卻更有吸引力,可當時我沒有認識到這一點。
我出來後他便步履蹣跚的出來了,看到急急切切追出來的她,我就冒火。
“你是怎麼迷住英台的?”我揪住了他的衣領,該死!我本來是想認真地向他取經的,可沒想到他那麼孬,還是算了吧!就算和顏悅色地問他也不會說的。
我放開了手,正巧他推我,我沒動,他卻跌落在地。這一幕,在後來的傳說中成了我打他。我真的想打他,他怎麼會文弱到這種地步,我想有一個與我相當的對手,於是,我又把他揪了起來,他的身體還真是燙得可以,他還真的病了。
“你傷心,我也傷心,你淋雨,我也淋雨,可我還是好好的,你卻病了,憑什麼呀?”我揪著他的領說了這些不著邊際的話就放開了手,他又跌坐了下去,意料中的事,但我還是冒火:“是個男人就自己站起來滾回去,你不至於還要我來幫你叫車吧?”這話還真管用,他還真的扶著牆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