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怎麼這個時候徘徊上了,不是說了不會回頭的嗎,怎麼這個時候卻變得膽怯了呢?”被硫珠這麼一說,我突然醒過神來,心中隱隱的想到,可嘴皮子上卻不能將這些吐露出口,於是我隻好說道,“沒什麼,走吧。”說完這句簡短的話,我像是下了決定一般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在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便踏入了鬆院。
隻是我在鬆院還沒走上幾步,就被這滿院子的聘禮給驚住了,鬆院可以說是莫府老宅裏最大的院子,而如今辰王送來的聘禮竟是將鬆院大半個角落都給占住了,不過我也隻是吃那麼一瞬間的驚,隨後就變回了平常的臉色,蔡嬤嬤可能是剛才已經見識過了,所以沒太大的情緒變化,隻是我身邊的這兩個小丫鬟此刻卻是被驚得沒能回過神來,嘴裏還念叨著“小姐,這聘禮好多啊”。
看到這一幕,我心裏暗暗的嘀咕著“辰王這是打的什麼主意,竟是給我送了這般厚重的聘禮”。等我進了主院,眼前的這一幕景象卻是不知為何打動了我的內心,我想燕都之中的任何一個女子見了這樣的場麵是不會沒一個人不會心動的。周禮中記載規定的納征要以玄、束帛、儷皮(成雙的鹿皮)為禮品,而如今徐氏王朝的富足者大多是以金銀玉玩、鳥獸酒食、衣服家為納征的物品,不可否認的是,辰王這討厭鬼竟然將二者完美的結合了起來,並還另配上了玉圭及束帛。我想怕是連如今的帝後娘娘當年納征時的聘禮都比不上此刻辰王準備的這一份要貴重有貴重要誠意有誠意的聘禮了吧。
“小妹怎的現在才來,”我的好大哥莫相如略帶不滿的說道,不過他也知道現在還是不宜得罪我為好。至於我的大嫂柳氏則滿是豔羨的目光看著我,而我的母親我不知道如何去形容她此刻的心情,我想她到底是開心恩恩吧,畢竟辰王在聘禮上下得功夫確實是很能打動人心的。
“囉,辰王已經走了,這是他給你的。”莫相如從他寬大的袖子裏掏出了一封信箋,遞到了我的手中。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這信就被塞到了我手中,我看著手中的信,有些看不明白辰王這個討厭鬼給我一封信是什麼意思。
“兒啊,娘知道你怨我,但是母女哪有隔夜仇的啊,你就原諒母親吧。”屋子裏沉寂了一會兒,坐在上座的母親起了身,在大嫂的攙扶下走到了我的跟前,紅著眼眶哽咽的說道,“娘也不知道該跟你說些什麼了,轉眼間你也長大了,也有自己的主意了,現在你也要出嫁了,娘就擔心你去了那麼遠的地方,以莫家如今的情況怕是也給不了你太大的助力,起先娘聽說辰王這人花心了些,今日一見到底還是心中有你的,你也別太倔強了啊,該服軟的時候服下軟,以後的路可就靠你自己走了。”聽著母親說著這些,我不知為何好不容易硬起來的心瞬間又軟了下去,不過我依舊是板著臉應了聲“嗯,女兒知道了”。
“這個單子是你父親在時給你準備的嫁妝,這是母親給你準備的嫁妝,至於辰王送來聘禮的單子待你大嫂整理好了以後我在讓人給你送過來。”看我如此,母親也不知說些什麼好了,她也隻是這樣看著我,然後將我的手拉了起來,從袖子裏取出了兩份紅色的單子,放進了我的手中才說道。
看著手中兩份厚重的單子,我再也抑製不住了麵上的表情,眼淚就這麼一滴倆滴的滴落在了我手中的單子,瞬間這單子被淚水打濕的地方就紅得有些耀眼了。
……
我抱著徐長琛看著車外閃過的那些留不住的繁華,留不住的過往。我忽然就那般明白了,曾經我以為的討厭鬼並不是自己的幸福,所以就任由它從我的身邊擦肩而過,就那麼眼睜睜看著它飛走,而現在我想要緊緊的抓住它,卻知道上天是否還會給我這樣的機會嗎?
我曾經以為這世上除了何椹我不會再愛上別的人,我曾經以為擁有了何椹就是擁有了幸福,可是就是我懷中這個人,這昏迷了許久的人卻固執的將我的以為給打碎了。我微笑的看著他,看著他這個討厭鬼,用我冰涼的手撫摸著他的額頭,摸著他的鼻梁,摸著他的嘴唇,摸著他的下巴,感受著他的溫度,我想不管等多久我都會等下去了因為他就是我一直在找尋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