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布置成的大廳內光線一明一暗,密封的船艙內,燭火被刻意的減少了,昏暗的光線在木料的紋理上拖下一道道深深的刻痕。
偏僻的角落靜悄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森然的氣息。
在座的諸位對於這死寂的氣氛並不是太適應,他們平時或是肆意妄為的海盜,或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惡徒,甚或有著一位特殊的客人——一位罕見並強大的魚人祭祀。可隻要上首那位臉色蒼白、拄著一人高法杖的中年男人沒有開口,剩下的每一個人皆不敢隨意造次。
實際上他們大多並不清楚這位大人的真實身份,數個月前一批相同裝束的陌生人來到海上,在迅速展示過他們強大到無法抵抗的力量的同時順手剿滅了幾支冥頑不靈的死硬分子後,便逐漸整合這片海域所有海上力量,並在不久前實施了對戰神教廷艦隊的進攻。
在那場潰敗後,海盜們幾乎十不存一,然而就當他們認為可以擺脫那些損失更為嚴重的法師們控製時,這位大人突然又出現在船上,並帶來了新的盟友,繼續策劃新的行動。
奧古斯看著全身罩著鬥篷的侍衛扈從一疊疊地將文書庫的資料搬出來,停了一會,他回過頭,對身邊的魚人祭祀問道:“說吧,你特地趕過來是為了彙報什麼?”
“尊敬的奧古斯法師大人,我們在島上同時失蹤了一支魚人和一小隊斥候。”
“所以呢?”他看了它一眼,目光收回落在攤開的戰術地圖上。
“我擔心是否人類已經察覺到了我們的計劃。”
周圍傳來幾聲不屑的嗤笑。
這位法師抬起頭,細微的聲音立刻平息下去。他停了一下,這才說道:“我知道了,你之前布置得很好,不要在這些旁枝末節上分心——我要看到你在傍晚之前趕到博斯韋爾村,攻下它。”
魚人祭祀畢恭畢敬地點點頭,退了出去。
但它才剛離開,會議室裏就傳出不和諧的聲音。這一次發言的是一個高大的海盜,它全身籠罩著一件陳舊的鐵甲胄,眼神謹慎中帶著一絲擔憂“奧古斯大人,說不定男爵已經發現了我們的企圖,我在鎮上安插的一隊探子最近也失去了聯係,恐怕——”
它張了張口,但張大的嘴裏忽然發不出聲音了。因為他看到奧古斯正用眼睛盯著他,這種目光讓它下意識地閉嘴。
周圍傳來一陣低笑,裏麵所蘊含的譏諷讓它眼神懊惱地閃了閃。
“多米尼克。”
“在!”魁梧高大的海盜立刻挺胸答道。
“你在男爵離開後,帶領所有海盜去拿下帕德雷,封鎖港口,沒有我的命令不允許任意一艘船出海。”塔古斯指著地圖上唯一的一處城鎮,看了眼其他幾位海盜首領“在此期間,他們也暫時聽你指揮。”
“下個日出之前,”他又指了一下屋頂:“我要看到結果——”
“是,奧古斯大人。”
“查爾斯、夏佐。”
“在!”異口同聲的回答
“你們去圍住特魯羅,不要著急進攻,讓他們有機會派出信使。”
“是,奧古斯大人。”
“鼬鼠”
“在!”一位身材矮小其貌不揚的中年人挺身答道。
“去通知那個自薦的稅務官,是時候發揮作用了,讓他盡量鼓動男爵從港口多調出部隊救援,若是做不好,他知道後果。”
“是!”
“其他所有人,接下來和我一起行動,去迎接男爵大人的軍隊,我們將賜予他毀滅。”
“是,奧古斯大人。”
奧古斯抬起頭,冷冷地掃過所有人:“你們平時都是各自倨傲不遜的首領,但這次我要看到你們準確並迅速地執行我的每一個命令,一絲不苟。而當計劃完成時,你們將會得到前所未有的獎賞。”
說完後,奧古斯擺了擺手,將眾人揮退。目光再一次落回地圖。他首先看到港口帕德雷,然後轉移到大陸上的眾多城市,教會的據點在近幾個月內被人類諸神雷霆手段一一拔除,這片孤懸海外的領土現在已經是他們所剩不多的選擇中最好的一個。若是能順利攻下並斷絕它和外界來往信息,他們就能擁有一段寶貴的喘息時間,卷土再來。
他默默的閉上眼睛,將蒼白的手放在左肩處,念道:“尤爾姆岡特在上,鐵王座必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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