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我先跳一遍給你看,落笙,事關重大,可要仔細看好了。”
此刻的季先生,一頭青絲用一根白色綢帶綁起,玉手輕抬,手腕微轉,一身雪色紗裙,在她的旋轉間如雪蓮一般次第開放。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說不出的曼妙。那嬌柔婀娜的姿態,清麗出塵的氣魄,落笙看得也不免連連驚歎,好像下一秒季先生就要化作一隻白蝶飛走了。
據說當年的雲然娘娘便是憑借一舞《化蝶》,名豔整個永寧城,因此才走入了國君心裏,成為了一抹驚豔的風景和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一舞終了,季先生停下旋轉的步子,問道:“落笙,你記住了多少?”
落笙閉眼,將所有的動作在心裏重複了一遍,道:“全部記住了。”
“全部?”季先生眼裏流過一絲詫異之色,嚴肅道:“落笙,不可撒謊。若是在宴會上忘記了動作,惹怒了朝廷權貴。你這條命都保不住!”
落笙不再答話,隻是學著季先生剛剛的動作,芊芊玉手飛轉,足尖輕點,粉色羅裙瞬間裙裾飛揚,帶起陣陣若有若無的清香,嫋嫋細腰盈盈一握,柔若無骨,雖然動作還有些生澀,但基本的舞步確是沒有任何出錯。
季先生看她跳了一遍,眼中的懷疑變為欣喜,道:“走,我帶你去準備一下,再熟悉熟悉動作,今晚的夜宴便要去跳了,記住,千萬不能出一點差池!”
嵐柬王府。
夜宴馬上就要開始,整個王府流光溢彩,絲竹管弦之聲不絕於耳,王府門外停滿了馬車,不少朝中重臣從馬車中走出,由王府中的仆人引領著進了王府。
長街外,黑暗的拐角處,一輛黑色的馬車停在梧桐樹下,梧桐樹葉遮蔽了月光,隻過濾出了濃墨一般的夜色,灑下來。
馬車裏走出兩個人影,其中一人穿著一身黑衣,斜斜倚著那棵梧桐樹,夜色朦朧,看不清楚他的長相,隻隱約看出是一個不過十幾歲的少年,但與其他達官貴人家長大的公子們明顯不同,渾身透著一股邪魅冷酷的氣息,他懶懶開口,聲音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崎風,聽說今夜壓軸的一支舞,可是當年雲然娘娘的那一舞《化蝶》,這嵐柬王的心思,我卻有些猜不懂了。”
名叫崎風的那人微微皺了皺眉,道:“公子不必在意,雲然娘娘照顧嵐柬王有恩,怕是嵐柬王思念娘娘,才重現這一舞吧。”
那少年冷哼一聲,似乎對這回答有些不滿,一雙幽暗深邃的眸子看著王府的方向,隔著夜色,絲竹飄渺的聲音傳來,半響,那少年再次開口道:“罷了,我親自去看一看。”
說完,少年的嘴角忽然浮現起一抹深深笑意,冰冷的聲音卻沒有任何起伏:“不知今晚,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