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第五墨再怎麼說也是人中龍鳳,生為墨城未來唯一的城主,這樣的場麵,他還是可以應對的,隻是他嘴角的笑意多少有些擺設的味道,“清絕兄,但說無妨。”
此時,夜清絕像極了等待指令的機器人,第五墨的話音剛剛落下,他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墨兄,我向你討一個人,可否?”他的語氣之中可沒有半點兒感情,更別說他所說的討要之意。
第五墨握著茶杯的手再次因為心跳的漏拍而抖了一下,這次茶杯內的茶水也因為晃動而灑了出來,冰涼的茶水落在冰冷的手背上都顯得溫暖。他知道,夜清絕想要的人是誰,木訥的思想突然活躍了起來,到處碰撞,隻為找到能夠搪塞夜清絕的理由能夠無懈可擊一些,“哦?不知我這府上何人能入清絕兄的眼?”
“洛無笙。”夜清絕回答的幹脆利落,沒有一點兒的拖遝之意。
聽到夜清絕如此幹脆、如此輕而易舉的就說出了洛無笙的名字,第五墨默默的握緊手中茶杯,將茶杯遞到嘴邊,輕啟薄唇,將冰冷苦澀的茶水嘬了一口,一股清涼讓他躁動的思想慢慢安靜到平常,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些,“一個醜奴而已,我府中上等的姑娘比比皆是,清絕兄,可以隨意挑,如若不然,世人要說我堂堂墨城公子府沒有能拿得出手之人。”
夜清絕仿似沒有聽出第五墨話語中的意思,執拗的回應道:“隻要洛無笙。”
夜清絕的回應猶如一劑能夠使人成為啞巴的毒藥,讓第五墨瞬間不該如何麵對,應還是不應?若是應,就表示洛無笙將由自己的雙手遞送到別人的手中,可洛無笙那丫頭於他而言,心中越來越洶湧的難受在控訴著他的不舍,也印證著洛無笙的愈濺重要的位子。不應,那……父親會再次找他,天下人會知道洛無笙的存在,她的處境會很危險。
在這看似和諧的世界,處處都藏匿著不為人知的危險,它們猶如見不光的勾當,在光天化日之下偷偷的、偷偷的生根發芽,乃至長成參天大樹。
許久的沉默之後,第五墨終究還是敗下陣來,“看無笙自己的意願吧。”此時的他,被情感蒙住了心扉,多不出一絲一毫的心思,去揣思為什麼夜清絕會知道洛無笙的全名,為什麼夜清絕隻要洛無笙。若是他多想一分,也許他的決定會將整個故事改寫。
夜清絕原本有些呆滯的神情隨即變得明動了起來,他在內心之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終於可以了呢。不過,她會願意嗎?不管洛無笙願不願意,該謝的還是得謝,“多謝!”
在此之前的尷尬氛圍再次席卷而來,像極了暴風雨前夕的悶不出聲,讓人的內心焦灼難耐,而又不知所指的彷徨著,亦安靜著。
夕陽的兆頭早早侵襲而來,掛在天邊那愈發紅潤的雲彩舞著曼妙的身姿,引領著光輝回家,卻沒有引領回來狂奔出去的洛無笙。
茶水背侍婢換了一盅又一盅,第五墨和夜清絕身前的茶杯似洗盡鉛華的命運之木,帶著清明透亮的斑駁,沒有人敢去吱聲打破這斑駁裏的無聲,知道那個消息的到來,一切的等待,一切的桎梏終於在約定裏被打破。
“公子。”華林有些焦急卻又有些矛盾,可畢竟是公子舍命陪回來的人兒,若是因為他的疏忽耽擱了,日後他必然是會吃不了兜著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