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知道雲挽卿是女子,但見到她著女裝還是第一次,沒想到竟與男裝有著天壤之別,那種柔美的風情立即便展露了出來。
看著那怔愣的兩人,雲挽卿眸中掠過一抹笑意,躬身上前扶住了沈夫人的手臂,招呼道,“夫人,請上馬車。來,我扶您。”
兩人終於回過神來,沈夫人連連點頭,在兩人的攙扶下上了馬車,沈遇坐在了雲挽卿對麵,離得近了越發覺得那張臉清灩無雙,她是什麼意思?居然穿了女裝來見他們?她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車簾放了下來,馬車外十三坐在馬車前調轉車頭,駕車離去。
沈夫人一上車便轉頭一個勁兒盯著身旁的人看,完全沒有認出雲挽卿就是那個被她奉為恩人的大師,“姑娘,你是誰?叫什麼名字?是大師他們叫你來的麼?”
這姑娘長得漂亮又恬靜可人,可真是個好兒媳的人選,為遇兒張羅了那麼多門親事都被他用不同的方法被推掉了,她雖不想逼他,但這年紀著實讓她著急了,沒想到今日就遇上了這麼個姑娘,若是沒有婚配,豈不是上天賜的緣分?
“回夫人,我姓雲,單名一個拂字。”雲挽卿微微一笑,回道。
那個臭小子從一上車就一直盯著她看,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若不是礙在沈夫人在場,她早就……可惡!可恨!
“雲拂?好名字,真是好名字!”沈夫人連連點頭,反射性的誇獎,頓了頓,終於察覺不對勁兒,“這名字……雲拂?雲將軍的女兒也叫雲拂,這裏又是洛城,姑娘你……你該不是就是雲將軍的千金?”
雲挽卿輕輕點頭,“是,雲錚正是家父。”
“你真的是雲將軍的女兒?”沈夫人愣住了,不禁望向了對麵的人,“遇兒,這是怎麼回事兒?你跟雲小姐認識麼?”
沈遇看了雲挽卿一眼,點了點頭,“如果算是以前的話,的確認識。”
“你們認識?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今日不是應大師邀約一同去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雲小姐也會一同前去?我怎麼不明白了啊?”除了震驚便是不解,沈夫人顯然已經被眼前的這一幕弄糊塗了。
“夫人,您別急,聽我慢慢跟您解釋。”雲挽卿輕聲安撫,見沈夫人安靜下來,才道,“夫人,我想您沒認出來,其實到您府上兩次去的人那位大師都是我,這絕對不是欺騙,隻是不得已而為之。這其中的緣由還請您聽完之後再下結論,沒想到我會以這樣的方式與您見麵,您放心,我絕對不是因為雲沈兩家的恩怨故意設計什麼,我之前所說的話都是真的。具體的事情我不便告訴您,但是我的確認識您的另一個兒子,雲沈兩家的恩怨您也是知道的,我若光明正大的說我是雲拂,應該連您府上的大門都進不去罷?所以才會出此下策,無禮之處還請見諒,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人,也就是您即將認回的兒子,他的身份我不能告訴您,這得他自己告訴您。其實今日原本我不用以這樣的方式來見您,但是那個人提了一個要求,這次的尋親完全是個意外,也許是命中注定罷,他給我下了毒要我幫他尋找親人,那樣他就會放了我一個朋友。因為看到他的臉跟沈公子一模一樣,所以我才會找上門,但是尋親完畢之後他卻要我同他一起離開,我不同意他就不給我解藥,以此為威脅。您知道我與太子殿下已經有婚約了,不可能與他一起離開,可他執迷不悟,即便我說了我與太子殿下有婚約這件事,他說朝廷他不放眼裏。雖然夫人與那個人還沒認親,但我知道你們的確有血緣關係,所以我才提前來接夫人,希望夫人可以規勸那個人放棄這個決定。”
震驚已經不足以表達沈夫人此刻的感受了,看著眼前一臉凝重的人,不禁凝眉,“你是說我的兒子給你下毒威脅你跟他一起?他喜歡你?你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為什麼他會給你下毒?我有些混亂,但是你放心,我會阻止的。”
“喜歡?應該不是罷。”雲挽卿搖首,聽到沈夫人的話心中鬆了口氣,“那個人的身份我不便告訴您,我隻能告訴您他這麼多年過著非人的生活,也許是我無意間闖進了他的世界,所以他才有了某種心理罷,也許是別的原因,這點我也不是很清楚。再者,我與他沒有關係,若說的話,隻有一個交易,就是我幫他找到親人,他放了我的朋友。一切還是等您見到了他,讓他告訴您罷。”
“好,我知道了。”沈夫人的眸色沉了下去,非人的生活幾個字讓她的心揪緊了,原本就緊張雀躍,此刻卻在半途聽到了這樣的消息,一時間難以消化。
從頭到尾沈遇都沒有插一句話,隻是默默地聽著,有震驚,有疑惑,有錯愕……她到底是什麼遇到那個人的?那個人又是什麼身份?給她下毒,這樣的方法……對那個人的身份她又如此難以啟齒,那個人必定有著一個令人畏懼的身份,否則就不會說朝廷也不放在眼裏這種話,可是她的話究竟是真是假,一切隻有見了那個人才得以見分曉。
用下毒的方法來逼她……喜歡麼?這個丫頭到底還要招惹多少人?自從知道了她的事之後,便有接二連三的事在逆轉他的思維,他的世界觀,相識這幾年他以為算是了解她一些,結果,現在的一切將以前那一些也推翻了,就像此刻,她那樣恬靜有禮,端莊大方,與他認識的那個雲挽卿相去甚遠,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啊?
一切都說出來之後,雲挽卿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接下來隻等結果就好,不經意抬眸卻撞上了一雙眼眸,這家夥一直都在盯著她看,看什麼?懷疑她?她才不管他懷疑不懷疑!
對上那雙微微詫異的眸子,沈遇微微蹙眉,並沒有收回目光,就那麼與之對視著。
從一瞬間的詫異變成了厭惡,對,是厭惡,濃烈的厭惡,她討厭他。為什麼?他自認他從未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兒罷?更甚者,為了她……他做了一件大不敬的事,可是……既然已經答應了,就無從選擇了不是麼?
雲挽卿第一次覺得沈遇的眼神如此難懂,越來越深邃,終於忍不住瞪了一眼移開了視線。
這臭小子又在想什麼呢?這種像是將人看透的眼神真是有夠討厭!
馬車緩緩朝渡口而去,在最偏遠的一個小渡口停了下來,岸邊已經停了一艘畫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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