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並沒有說的太多,我也沒有再細問下去,我隻知道,秦軍始終沒有踏入燕國邊境一步。
“燕國那邊最近有什麼消息?”嬴政問我。
“慶卿說,可以動手了”,我答道。
兩個月之後,燕王遣慶卿為使,攜樊於期人頭及十六城地圖入秦,這一次,慶卿終於用了燕人給他起的名字——荊軻。
“他準備用什麼兵器?”嬴政問我。
“徐夫人匕首”,我惶惶答道,“鋒刃用毒藥淬之”。
“已經拿到?”嬴政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已存入武庫”,我連忙答道。
“那他現在用什麼?”嬴政問道。
我搖了搖頭。
“行刺哪兒有不用武器的?”嬴政的語氣恢複了鎮定。
“臣下不敢有任何閃失”,我叩首。
“熟鐵如何?”嬴政說,
“臣不敢言”,我再叩首,“最好能萬無一失”。
“就是要看上去萬無一失”,嬴政說,“以熟鐵,照徐夫人匕首樣重新打造一把”。
我沉默不語,“若真要如此,請陛下務必身著重甲”。
“可以”,嬴政點了點頭。
“陛下”,我又沉默了一會兒,“此事之後,慶卿如何處置?”
“你覺得呢?”嬴政看著我。
我躊躇了一下,“依秦律,行刺者淩遲,夷十族”。
“這就不用了”,嬴政看著我,“不過入朝為官,恐怕是不可能了。或者你問問他,他有什麼打算”。
“陛下仁慈”,我拜謝告退。
鹹陽城中,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不一樣的興奮,趙國已經拿下了,這裏不久之後將是天下的中心。
“秦王問你想去哪裏”,我對慶卿說。
“你們沒有決定麼?”慶卿的眼神有點狡詐。
“砍頭啊,把你殺了,一了百了”,我笑笑,“做就要做的圓滿”。
“好啊”,慶卿笑了笑。
“開玩笑的,不過說真的,馬上讓你回朝做官是不可能了,起碼要隱姓埋名一陣子”,我收起了笑容,“有沒有什麼地方,是你想去的”。
慶卿想了一下,“我想去撒馬爾罕看一下”。
“撒馬爾罕?”我有點吃驚,“你去那裏幹什麼,拐個姑娘回來?”
“就是想去看看,反正這裏也呆不下去”,慶卿嘿嘿笑了一下。
我把那把匕首交給他,“秦王太信任你了,知道你要行刺,還專門給你打了把兵器”。
慶卿接過那把匕首,用手指輕輕抹了一下刀鋒。
“不用試了,切個菜都費勁”,我笑了一下。
“很好”,慶卿把匕首收了起來。
“有時候我覺得你挺奇怪的”,我看著他,“在燕國呆了那麼多年,清心寡欲,來秦國轉了一圈,好像完全變了個人。”
“鳥要擇木而棲,你不是也沒留在燕國麼”,慶卿看著我說。
“我那是留不下來,你以為我不想留下?”我撇了撇嘴,“當年田光老兒的眼神都在你身上,我算什麼東西。對了,田光真的死了?”
慶卿微微點了點頭。
我長籲了一口氣,“沒有辦法”。
慶卿說,“田光隻為燕國謀劃,不知天下,不過,他是個好人。”
“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是公平的”,我點了點頭,“田光配的上忠義二字,而有些人,不知天下,也不為國人,還活得很好。那個郭開,如今官職比我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