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泉儀幾乎瘋了一樣的幹嘔，宋盈抱著自己的劍在一旁無聲的注視著，他們早已築丹和辟穀怎麼說都不該會出現餓死的情況，但是在那些惡心的東西不停的湧出之後他們的身體機能開始變得越來越奇怪。
仿佛天空中的太陽會吸取他們的養分，隻要在陽光下行走，那麼早已失去多年的饑餓感會再次出現，他們若想要頑強的憑借自己的毅力去反抗那麼會在一段時間之後，突然喪失全部的理智，然後把一切能夠到的東西塞進嘴裏吃下去。
直至吃到胃部鼓起，仿佛食物已經堆到了嗓子口他們才終於可以停下了。
接下來，就是催吐。
泥土，樹葉，蟲子，石頭…還有更多不能被消化的東西，他們隻是被用來填滿胃部，如果不催吐出來他們的身體也無法將這些東西完全轉化為靈力吸收，最壞的結果就是在這些東西被完全轉化為靈力之前要一直忍受著他們在自己的腸胃之中。
那種每走一步都有可能吐出來的鼓脹感，所牽連帶出的麻煩沒有任何人可以忍受。
即使兩人已經早已習慣隨身帶著一些可以完全吸收的食物免得發生這種事情也總會遇到一些不可測的情況，他們依舊時常有可能因為各種原因長時間無法進食。
甚至會因為當時環境的緊張，連饑餓感都被遺忘，警鍾一次次敲響，但又一次次因為環境的特殊而被迫拋棄，直至爆發。
最惡心的一次，他們吃了人。
意識清醒過來的時候，躺在地上的那些人們還保留著意識，隻不過他們的身上有著大量被撕咬的痕跡，而他們正趴在一具完全死去的屍體上啃食他的內髒。
兒童和婦女的哭聲和雜亂的腳步聲在遠處響著，那些倒在地上的人四肢的筋骨全都被挑斷，但即使是這樣他們也在奮力的扭動著想要遠離這兩個食人魔。
他們想不起來自己是如何離開那個村子的，也想不起來給那些人一個了解，甚至最後恐懼，聽到關於那村子的一切消息，從那之後哪怕再饑餓，他們也不敢靠近任何一個村子。
“…以前的外門弟子說…四師弟死了，屍體已經被瓜分，咱們現在去買的話，說不定還真能買到他的血肉…他們被騙了，他的魂燈還在亮著，前一陣子雖然突然搖晃了一陣子，但很快就開始慢慢恢複了。”宋盈將水壺和手帕一起遞給已經吐完的方泉儀說道。
“李文山要是能死了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當年根才藝表演展示給我們每一種法術除了將全身的水分全部抽出的那個以外，還有什麼有破解的法子？他要是怕土地裏的汙染會影響到他催生出來的植物，甚至可以用自己的血肉去催生。”
方泉儀灌了一大口水將剩下的泥沙吐了出去，掐出一個法術後他吐出的那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被旁邊的土一把埋了起來。
“他敢用自己的精血去供給那些靈草代替那些缺少的千百歲月的年份，需要什麼都可以自己長，隻要不是跟個瘋子一樣幾乎耗光了這麼多年來修煉的全部精血去救別人哪怕他的腸子內髒什麼的流了一地也能活的好好的。”
“…薑嶺他之前呆著的那個支持造神計劃的村子突然被一群會高速移動的汙染全殺了，黃定安去支援的時候，薑嶺大半的身子已經被啃完了…
黃定安暫停了接下來所有的計劃，他要去接觸李文山…你也知道的，全天下最安全的藥隻能是李文山的血肉裏麵長出來的…而且要什麼有什麼…”宋盈邊說著邊將頭一點點埋低：“但是…他的燈已經滅了…”
“…第一個，大災難開始的第三年之後，造神計劃中的第一個死亡的推動者。”方泉儀輕拍了兩下腰側的錦囊，一本外麵寫著編年史的書籍和一隻毛筆在他的麵前浮現被他一把接住。
他將毛筆橫放在自己麵前，一顆珍珠大小的水珠正好憑空從筆毛上空砸落，原本已經幹涸在那裏的墨汁再次變得濕潤，方泉儀輕甩了兩下，確定不會在寫字途中突然陰濕一片字跡後開始落筆書寫。
“我會全部都記下的…等這一切結束，我給他供個位子…但願我還能活到那個時候…”毛筆和書本再次收回到錦囊內，沉重的話題就此結束。
而躺在土炕上的文洋此刻的狀態就有些狼狽了。
再好的草藥也需要時間才能發揮出作用，尤其是這種幾乎和死沒有區別的狀態，到最後，李文山幾乎快想不起來要去扯開繃帶再催生植物，那些植物直接頂破繃帶從皮肉之間鑽了出來。
於是，幾乎被繃帶纏成木乃伊的文洋躺在土炕上動彈不得，而李文山則坐在炕下麵去清理自己皮肉之間剩餘的那些植物根莖和枝葉。
“厲害，你是真**厲害，要不是精血什麼的是靠係統提供就光把你的命救回來老子就能**直接老死！你有幾條命啊？腸子都掏出來了！咋**不把你腦袋翻出來瞅瞅？你**的有腦子嗎？”
可能是這次確實氣急了，李文山從始至終的每一句話都帶著髒字。
他承認，當初在秘境裏說的話可能確實有點過於曖昧，當時他也確實有想過讓李文山永遠陪著自己這種想法，但是現在不一樣啊！小孩要賣靈魂了！
這簽訂契約的又不是什麼以前那種說什麼沒有親情和愛情然後給你一生榮華富貴孤獨終老的古老版本魔鬼，這他媽是純吸血鬼資本家，掛路燈上直接吹到風幹都合理的資本家啊！
跟這玩意兒簽訂契約，他媽要成魔法少女啊！尤其是這許願還不是包完成的，甚至都不是扭曲願望的意思，是真的他媽就騙騙你然後真的不幹啊！
但是他包把你整崩潰的！
趕緊回家吧，再待下去真說不定是誰心理輔導誰了。
“你這個漿糊腦子**究竟是怎麼在這三年活下來的？我承認這社會環境**的狗屁不是，甚至比之前我的一次穿越完成四師兄存檔任務那會還惡心人，但你怎麼說也不應該成這種**鬼樣子吧？”李文山終於將所有的東西從血肉之間挑完一邊將草藥敷在上方後一圈圈的纏著繃帶，一邊繼續用飽含著大量罵人詞句的語言和文洋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