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魚鎮口,李掌櫃屍體被白布蓋著,一老頭掛著小布袋拿著酒壺慢悠悠走去。
他是鎮上的老許仵作,驗過二十多年屍,經驗豐富,手法高深,唯一愛好就是開驗前喝那麼兩口酒。
以前他是在北安古都辦差,嫌太累,調到了烏魚鎮這。
這好啊,閑活了幾年啥也不幹,錢照領。
老許盤坐在白布旁雙手搓著,不知這雙手是否還勝似當年般靈活巧妙。
很快手熱了起來,掀開白布正要抽出工具,想了想伸手拿向酒壺大口飲了起來。
隻是這一舉動讓一位趕路的白衣停留,此人正是白子逸。
[白子逸]:“行醫都會忌酒,為何老先生驗屍要喝這麼多酒?”
[老許]:“呦,小家夥是個學醫的,嗝——死板,太死板了,酒很美妙,世人都說酒顯真跡,老夫我手到擒來。”抬頭對上白子逸質疑目光,心裏也是憋著一口氣,“小家夥看好了,老夫仵作多年從沒因為酒錯過!”
酒壺見底,老許把白布扯下,布袋散開都是清一色的工具,一捆細針被拿在手上。
隨後找到屍體軟裂的左手,三步一紮,驗了起來。
手法嫻熟,但方式讓白子逸十分奇怪,他頭一回見這麼驗屍的。
許久,老許停了手,下意識拿起酒壺卻沒酒了,隻得咂麼下嘴,收起工具。
[老許]:“江湖一等一的高手,屍身隻有一道外傷,形狀看是一把長刀從上到下插入心髒,但…”摸向凹下的腹部,“一拳震碎五髒六腑需要極強的內力,可屍體四肢骨骼怎麼會也跟隨破碎。”
正當老許思考,白子逸也蹲下觀察起來,這個屍體確實有一道明顯刀傷,死者生前腹部遭遇了重創。
江湖中外家拳法聞名的大俠都來自鐵拳宗,可這是一個擅長大刀內力雄厚的高手所為。
隻是震碎四肢的話總覺得不應該是碎而是斷塊,除非…
白子逸提溜起屍體手臂,雙眼一亮。
[白子逸]:“毒,蝕骨粉。”
[老許]:“毒!對啊!這就解釋通了小家夥,蝕骨粉作為慢性毒藥一般的黑市都有賣,服用者三天內骨頭會變得無比脆弱直到斷裂,這時候再來點輕微的外力一命嗚呼。”
老許有些激動,對白子逸投去認可目光。
[老許]:“如此說來凶手一定是死者親近的人,小家夥眼光好得很啊。”
[白子逸]:“老先生不妨讓捕快們先去鎮上風塵場所開查,畢竟此人衣著看應是喜愛潔淨,指甲中不會落厚實的胭脂粉。”
這麼一點,老許有了收徒之意,白子逸再三拒絕下他隻得將畢生仵作雜記給了白子逸,算是傳承了。
白子逸道謝告辭後,老許身旁出現了一位邋遢老頭。
[老許]:“林老狗,你徒弟不錯啊。”
[林墨子]:“切,馬馬虎虎,比你許某也是略強一丟丟,不過就你剛才的演技要換別人早漏了。”撇起嘴,大拇指和食指來回摩擦,拉滿蔑視。
[老許]:“嗬,一派胡言,他來了你之後幹啥?”
[林墨子]:“該走了,畢竟神農穀這次出的事不小。”
[老許]:“作吧,當年你把月姑要了就沒想過娶她?遭報應了吧現在。”
[林墨子]:“好漢不提當年勇,我林某人風流債不少,哪怕當年去皇宮行醫和……”欲言又止,“是吧,都娶了我也受不了啊。”
[老許]:“草。”罵了一聲,老許神色端正,“聽說墨刀客有些來了烏魚鎮,我怕蘇江沈家的獨苗會……”
[林墨子]:“放心,那幫狗現在不敢明麵咬人,烏魚鎮有他們要的東西。”看著地上的屍體,林墨子笑了笑,“可惜這東西也不知道最後會到誰手裏。”
[老許]:“這次屍案我會安在一位與其生前較好的妓女身上,當然可以的話我這老骨頭還可以留下一個。”
[林墨子]:“什麼?這不本來就是妓女幹的,愛而不得怨念橫生,下毒殺人殘忍無比。”
看著一本正經胡說的林墨子,老許不由得豎起大拇指,那特麼毒好像還是你林老狗下的吧。
[老許]:“高明啊林老狗。”
[林墨子]:“那是!這次我會讓子逸留在沈大丫頭的茶棧,我走後如若再沒回來每年這個時候記得給我燒點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