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明軍夜襲。

其實被明軍殺死的瓦剌軍少之又少,瓦拉軍最大的損失,都是黑夜裏奔跑踐踏而亡的。

此時大汗的帳篷內,瓦剌大汗脫脫不花正焦急地在帳篷裏來回踱步。

他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握到幾乎青筋暴起,都毫無察覺。

這時一名瓦剌人掀開帳篷,脫脫不歡看見來人,立刻上前握住他的雙肩,詢問道,

“咋哈木,怎麼樣?”

“太師有沒有退兵的意思?”

咋哈木神情落寞地搖了搖頭,

“大汗,眼下太師是鐵了心要用瓦剌人的鮮血,染紅他的鼎冠。”

“你說的這些我也知道,但是現在,我說了不算啊……”

脫脫不歡鬆開了咋哈木的肩膀。

“大汗覺得此次戰役,太師有沒有可能打勝?”

“想屁吃。”

大明一百多年就出這麼一個傻子皇帝,看昨夜的表現,就知道現在這個皇帝不簡單。

脫脫不歡一臉陰鬱,不禁越發恨起朱祁鎮來。

要不是他輸了,也用不著冒著生命危險來京師了。

“大汗,我有一個想法。”

咋哈木將眼神瞄向京師的方向。

“你的意思是……”

脫脫不歡順著咋哈木的眼神看去,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咋哈木隨即點了點頭。

“你裏麵有人?”

脫脫不歡雙眼一眯,看著咋哈木。

咋哈木搖了搖頭,用手比了一個射箭的姿勢。

“會不會有點冒險?”

“萬一落到太師手裏怎麼辦……”

咋哈木雙手一攤,表示那就沒有辦法了,總不能自己去送信吧。

咋哈木正準備轉身出去的時候,脫脫不歡再次叫住了他。

“就按你的意思來,記得寫的隱晦一些。”

“是,大汗。”

咋哈木彎腰行禮退了出去,留下脫脫不歡一個人在帳篷裏。

深夜,嶽雲還在書房審批奏折,突然收到了一封奇怪的書信。

據說是城外巡查的探子被一個瓦剌人抓住,但奇怪的是對方沒有傷害他,反而交給他一封書信和一兩銀子。

這人還用蹩腳的漢語,讓他把書信和銀兩轉交給大明皇帝。

信是瓦剌大汗脫脫不歡寫的。

士兵不敢耽誤,急忙將這封信交給錦衣衛檢查,確認無害之後,方才由興安轉交嶽雲。

興安挑了挑有些微弱的燭光,讓光線更亮一些。

嶽雲拿著信件仔細查看,確認了這信確實是脫脫不歡寫的。

信上寫著此次攻打大明不是他的意思,而是太師一意孤行。

他是被脅迫的。

他本人願意向大明稱臣,還會獻上王保保的印璽,以求寬恕。

重點就是這樣,剩下的都是在敘說他有多慘多慘,也先是怎麼怎麼霸道之類的。

嶽雲看完信件,陷入了沉思。

如果按照信裏所說,可見瓦剌的分歧不小。

這場戰役就是分歧的終點。

勝,則也先將會是瓦剌的無冕之王,可汗隻能聽命於他。

敗,則也先多年的積累毀於一旦,那些站在可汗背後的部落必定乘勢而起,將也先打入穀底。

嶽雲將信遞給興安,隨即囑咐道,

“把信親手交給於謙。”

“另外查一查,你和於謙的謠言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