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開她，跪伏在石台上，捧著玉瑕的臉頰，“玉瑕，玉瑕？你到底是怎麼了？不是說好了天長地久的嗎？玉瑕！你給我醒來！”
我有些失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血殺堂素來要立聖使，玉瑕便是這一代聖使，聖使必須是女子，且是完璧之身。”
我回過頭，淚眼朦朧的問：“那又怎樣？”
“聖使從小便被下了禁製，若破身，三日身死。”
我暴起，抓住雪鑒的衣領，瞪著滿是血絲的眼問她道：“誰！誰給玉瑕下的禁製？我去宰了他！”
雪鑒仍是麵無表情的說：“我。”
我的血液似乎已經要沸騰了，我的眼睛滿是紅色，紅色的山洞，紅色的夜明珠，紅色的雪鑒，紅色的玉瑕，我鼻孔也流出了鮮血，我怒吼：“我要殺了你！”（人在激動的時候，毛細血管破裂，會流下鼻血，但是大家常說的令人流鼻血的畫麵，這種是不存在的，真正讓人流鼻血的，是急火攻心。嘿嘿，沒體會過吧？咳咳，接著看書！）
我左手抽出右肩的斷劍，猛地朝雪鑒胸口刺去，雪鑒卻不閃不躲，讓我一愣，但我的手已經收不住了，劍尖刺進她胸口寸許後才停住。
雪鑒還是古井不波的看著我，嘴角流出一絲鮮血，說道：“這是規矩！”
我覺得我的眼快被血淚染瞎了，我破聲大罵：“規矩？這是什麼規矩？這規矩是哪個王八羔子定的？這是不是欺負人？在玉瑕還小，還不記事的時候下禁製，這算什麼？你考慮過孩子的感受嗎？你考慮——”
“我身上也有禁製。”
我一愣，看向雪鑒，我使勁揉了揉眼，但她在我眼裏還是紅色的，她右手握住斷劍，鋒利的劍刃將她的手心割出兩道深長的口子，鮮血滴滴落下。
她猛地從胸口拔出斷劍，然後在自己兩條大腿兩個上臂重重刺了四下，鮮血從她身上噴出，她說道：“五傷送你，可願救她？”
我一愣，說道：“我當然要救她，你何必自殘？”
雪鑒說道：“此禁製，須與其交合之人心頭血，才可破解。這石台已封閉了玉瑕的心脈。你若救她，你會死。”
我一樂，心頭血啊？那不就是自殺麼？
我問道：“你這石台定然是個寶貝，這寶貝能封閉玉瑕心脈多久？”
雪鑒有些虛弱，但還是背著手，古井不波的說：“最多再有三個時辰，她便徹底魂飛魄散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三個時辰，夠用了！”
我走到石台上，一把拉起玉瑕的繡裙，露出她修長的大腿。
突然後心一痛，“你要做甚！？”
我說道：“不要惹我，以最快的速度，找來顏料繡針，我答應過玉瑕，要給她繡一朵狗尾巴花，這樣，就算我死了，她看到腿上的紋繡，也會想起我這個輕薄過她的登徒子。”
身後的威壓瞬間消失，隻聽得石門咕嚕咕嚕響了兩響，想來雪鑒已經離開了。
我摸著玉瑕的玉腿，喃喃說道：“玉瑕，你相信這世上有靈魂麼？我是相信的，因為我是從另一個世界重生過來的，也許的靈魂現在就在我身邊盤桓，但我看不到，你能聽到麼？”
我把她的裙子拉下，蓋住她的雙腿，看著她安詳的睡眼，喃喃道：“玉瑕，也許你是最幸福的，你怕是連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吧？那樣最好，你的師父為了救你不惜自殘，你的愛人為了救你不惜自盡，希望你那個臭臉師父不要把真相告訴你，否則，想到你難過的模樣我也會心疼的。”
“不過你那個臭臉師父——”這時候石門打開，雪鑒回來了，她一搖一晃的走到石台，將一個木匣放在我身邊，然後站起身，靠在洞壁上，一言不發。
我接著說道：“玉瑕，你那個臭臉師父嘴嚴的很，我很放心！”
我緩緩掀開玉瑕的裙子，露出她那帶著傷疤的腿，然後打開木匣，拿起裏麵的繡針，看了看，喃喃道：“繡個什麼呢？”
我思索了一會，突然看到被雪鑒扔在一邊的斷劍，心想也許此物最相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