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廣袤無垠的冰火山脈,違背於自然的存在。天空依稀飄起鵝毛大雪。溫度驟降,可以清晰地看見自己呼出的氣息。
神武帝揚起嘴角,一副調侃地樣子:“我可沒有帶任何禦寒的衣服給你。你應該不會在這兒活活凍死吧。”
薛小艾的內心七上八下,自己究竟應該到下一層還是留在這裏,橫豎都是個死啊。忽然內心有個甜美的聲音在呼喚她,空靈而又飄渺:去吧....去下一層.....要相信自己的力量....
“我要去下一層。”薛小艾幾乎是脫口而出,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說:“我....必須得去下一層。”
神武帝被她說得楞了一下,片刻之後卻又冷言道:“你得先向我展示你的能力,從一開始到現在你都隻是‘包袱’一樣的存在。說實話我已經對你沒有了興趣。”
“不行....現在還不到時候,總歸到了下一層我還是難逃一死的吧,我不要你刻意護著我。如果死了就是我咎由自取,你也不會吃虧不是麼?”薛小艾的眼眸裏舛動著渴望之火。
許久的矗立,神武帝看著薛小艾凍得發僵的身體,冷言到:“隨便你,在下一層如果死了的話可是連屍首都帶不回來的。”
終究神武帝還是耐不住對這個小姑娘的好奇心,帶著她進入了冥火邪皇獸的肚子,在那兒有一座高百丈的祭壇,日晷還是一樣始終停在正午時分,神武帝隨手就將六璿寶鏡放進了凹槽。
喀拉拉~
日晷機械地轉動起來,整個祭壇泛起蒙蒙光華,然後兩人就沉入了無盡的黑暗世界。
薛小艾感覺到黑暗中有冰冷粘稠的觸手在撫摸著自己,從肩膀到側臉.....
感覺惡心極了,甚至還能聞到些許的腥臭味。即使是曾經隨父親出海打漁,章魚粘在自己手臂上的感覺都比這個要好。
四周忽然憑空亮起明快的樂曲,叮叮咚咚地,仿佛編鍾敲擊出來的音律一般。
薛小艾忽然能看見四周的景象了,昏暗的明黃色光華從自己身側的明瓦燈籠裏映射出來。不是很亮,卻蔓延出數裏地。
薛小艾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她甚至認為這個是這一層迷宮應該發生的事情。然而神武帝卻徹底震驚了,這可是一個永暗的世界啊,隔絕了一切的光,怎麼會憑空出現一盞油紙糊的明瓦燈籠?
“你是怎麼做到的?”神武帝不可思議地看著身側的小女孩,他驚愕地發現成千上萬的邪靈被驅散在昏暗的光華之外。
薛小艾沒有回答他,而是驚呼:“好多邪靈,那麼多...那麼多。簡直充斥著這片空間,但是卻...似乎不敢靠近我們。”
神武帝徹底無語了:“不是不敢靠近我們,而是不敢靠近你。這是一片永暗的世界,我試過用任何的火以及光都無法照亮。為什麼.....我明白了,那不是一盞普通的燈籠。你的燈籠是哪兒來的?”
“燈籠?燈籠不是本來就應該在這兒的麼?不是你弄出來的麼?”薛小艾同樣被問蒙了,忽然....她響起之前回蕩在內心深處那個女子的聲音:“難道是?.......”
“是什麼?”神武帝是真的急了。
薛小艾隱約能分辨出兩人是淩空飄浮在一個數十裏寬,千萬丈高的巨大峽穀中間,在正下方,正蜷著一隻無比巨大的邪靈。
邪靈雙手抱著小腿蜷著,頭上長著兩隻巨大的彎角,帶著粘膜的黑翼將身子包裹住一半。
底下傳來宛如風暴般的巨大轟鳴,帶著刺耳的衝擊:“你們是誰?膽敢來叨擾這片亡靈之地。這裏不是你們人類該來的地方。”
看到如此情景,薛小艾都嚇得忘記了剛才神武帝問的問題,別說是她,甚至連神武帝都驚懼了:“翳幻大邪靈?”神武帝從來沒有見過翳幻的真身,這種生存在黑暗中的惡魔,要是平常他也沒有機會見到。
薛小艾順著蒙蒙光華朝著峽穀地下看去,那巨大的邪靈假如站起來的話恐怕比山脈還要高得多吧。
就在此時翳幻大邪靈由發出轟鳴般的巨響:“我討厭光,是誰?你們怎麼會有太古明燈?你們哪裏來的?那可是神之時代的東西。難道你們是趙星恒的後人?”
提到這惡搞姓氏,神武帝頓時咬緊牙關,他實在是憤恨:“趙氏皇族已經被我覆滅了,那個皇族已經不存在了。”
翳幻大邪靈依舊沒有睜開眼,隻是低著頭蜷著沉睡著,顯然它擁有即便睡著了也可以傳音的能力:“原來是這樣,但是我感覺到你身上流淌著一絲絲趙氏的血脈,究竟是為什麼?”
“我不姓趙,我姓高。我叫高晨皓。”神武帝有些不耐煩地辯解著,對於這個姓氏他實在是厭惡,甚至懶得提起。
翳幻大邪靈發出咯咯的怪笑:“自欺欺人,你終究還是趙氏皇族的後裔啊,這是你磨滅不掉的事實。”
“我懶得和你廢話,隻問你一句,幽夢與紫玉的魂魄在不在你這裏?”神武帝直接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之前他一直被這裏的邪靈蠱惑,現在自己站在光源裏,他再也不怕翳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