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秦飛龍早已站在自己的屋頂習慣性的打量著北方,那是每次給漢椰城運送糧食的運輸船前來的方向。
霍朗西斯的運輸船隊距離約定的運輸時間已經整整遲到了兩個月,秦飛龍都快養成了生命的本能,每天眼睛一睜開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屋頂看一看糧食運輸船隊是否來到,曾幾何時,捏姆斯朗多大人麾下最信任的大將的自己,會落魄到如此程度。光是想一想,秦飛龍將霍朗西斯給千刀萬剮的心都有了。
漢椰城的糧庫在昨日終於成功告罄,為了避免引起島上居民的恐慌,整個巡城衛兵隊都被自己派出去在島上打獵。
看著忙碌了一整天歸來的巡城衛兵,手上扛著的那幾隻還不夠巡城衛兵塞牙縫的獵物,秦飛龍整個心不由沉了下去。
秦飛龍僅僅留下了一頭最小的獵物,作為府上人食用,又給巡城衛兵留下了兩頭食物,畢竟對漢椰城的主要掌控還需要自己手下的衛兵。
餘下的食物,秦飛龍全部分給了漢椰城的居民。
僧多粥少,在昨夜做出了最完美的詮釋。即使秦飛龍派出了自己府上的廚師,將獵物做成了可口美味的肉湯,可是一人一勺的肉湯,才剛讓辛苦勞作一天的人腹中有了一絲暖意,旋又被更加凶猛的饑餓感所取代。
就在昨夜,饑餓難耐的奴隸們,已經冒出了一些不好的勢頭,據說已經有不少的奴隸甚至對發放肉湯的衛兵進行了謾罵,好在有巡城衛兵鎮壓,倒沒有發生暴力襲擊事件。
即使這樣,秦飛龍也是一宿沒有合眼,生怕一閉上眼睛,就有人來報告自己說漢椰城的奴隸暴動了,這樣的事情在星域中可不乏先例。以往,秦飛龍都是將這些事例當笑話看,何曾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與那些為富不仁,欺壓奴隸以致逼迫奴隸造反的奴隸主一樣。
整個夜晚,漢椰城都被一種恐慌的情緒所籠罩。三三兩兩相熟的奴隸聚集在一起,商討著為何沒有如以往一樣按時發放足量的糧食。
早早的,秦飛龍就將巡城衛兵派了出去,漢椰城糧庫告罄,糧食補給船至今未到的事實,秦飛龍昨夜也公開告訴了巡城衛兵,在聽聞整個城市裏都已沒有糧食,原本正因為昨夜沒有填飽肚子而腹誹不已的眾衛兵,臉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今早接到秦飛龍的命令時,沒有一個衛兵懈怠,握著自己的武器,在隊長的帶領下就朝著獵物區衝了出去,畢竟獵物打到的多少,可是直接關係著每個人的生命。什麼樣的困難,在以生命為前提下,都變得不再是問題。
“一定要來,今天一定要來。”
秦飛龍緊握著雙拳,近乎神經質的喃喃念叨著。
可是,事實總是與願望相違背,等候了一天的秦飛龍,再次失望的回到了自己的住所,飯也沒有吃,命令所有人不得打擾自己,雙眼無神的盯著潔白的牆麵發呆。
巡城衛兵在生命威脅的前提下,發揮出了前所未有的熱情,今天的獵物也比昨日多少不少,甚至打獵到了兩頭三人高的獵物,隻是在打獵過程中,也有三個衛兵掛了彩,在戰友的攙扶下走了回來。
衛兵們將打到的最大的兩頭獵物留了下來,一頭留給城主府,一頭留給了自己。其餘的食物全部分給了早已在一旁待命的廚師。
廚師們手腳利索的將食物清洗、去皮、調製,再次製成了香噴噴的肉羹,今天的獵物要多上不少,奴隸們能領取到兩大勺的肉羹,肚中的饑餓感卻沒有一絲的好轉,隻感覺渾身的每一個器官都在哀嚎,在嚷著饑餓,身體裏一絲力量都找不到。
拖著沉重的身體,奴隸們紛紛回到自己的家裏,將自己整個拋在了床上,一動也不動。仿佛動一下,就會消耗掉體內不多的的力量。
饑荒第三天,所有的奴隸都沒有起床,隻是狠命的在床上躺著,當管理人員將這個情況彙報給在屋頂傻傻呆著的秦飛龍時,秦飛龍眉毛一挑就待發怒,肚中傳來一陣咕咕聲,就連自己這個城主都餓得發慌,又怎能要求城中居住的奴隸們還去做那些高強度的工作?該死的運輸船怎麼還不來,難道打算讓整個城的人都餓死?
惱怒交加的秦飛龍整個臉暗淡了下來,揮揮手,說道。
“算了,隨他們吧。”
整個漢椰城中,恐怕最寧靜的就是李黑子一家。
平時省吃儉用留下來的糧食,加上滿院子的蔬果,讓李黑子一家遠離了饑餓的恐慌。
但此時,李黑子也有著他的煩惱。
李黑子昏迷的第二天就醒了過來,食用了女兒做的米粥,恢複了少許體力的李黑子再次來到李朗的身旁,望著李朗原本黝黑幼小的身軀,如今變成健康的古銅色,身體仿佛也長大長高了不少,李黑子心頭疑惑,他可沒有聽說族人激活血脈還會發生改變身體的情況,激活血脈陣法早已消失了,按說,不管激活血脈與否,李朗都應該清醒了,可此時,李朗卻依舊昏迷的躺在地上,李黑子曾探查了一番李朗的身體,待確定李朗心髒依舊有力的跳著,呼吸依然平穩,並沒有什麼危險後,李黑子提著的心放落下少許,卻也不敢隨意的挪動李朗的身體,怕出現一些不必要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