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心守護蘇倫,又承諾幫助理曼,那麼他就一定會做到!因為他是楚風,繼承著楚家一脈相承的傲骨,深信‘熱血仍未冷,誓言終不改’……他從不甘於平凡,因此經過一夜的輾轉反側,楚風忽然發現這個世界似乎更適合自己。
然而執著不等於衝動,他明白自己必須等待機會。
一會兒,黑暗中武器與鎧甲的摩擦聲越發地清晰,戰馬偶爾打個噴嚏,私兵們用聽不懂的語言竊竊私語,時不時爆發出一陣低笑——淫褻的笑聲點燃了楚風心中的怒火,他搓搓泛白的指節,上了弦的十字弓已經握在手中。再靠近一點,黑乎乎的林子裏漸漸能看清模糊的人影,楚風粗略地數了一下,除騎士與他的侍從騎手外還有十九個人,正麵對抗沒有任何勝算。
他悄悄向那騎士舉起十字弓,此時雙方之間的距離不及三尺,這箭幾乎可以打著保票兒命中。但楚風並沒動手,他忽然看到一個身形有些佝僂的老頭,被小心地保護在人群中央,油布鬥篷下灰袍若隱若現,鉤子一樣的枯爪分明握著本大書。
楚風看過的奇幻小說也不少,雖沒真正見識過,但仍然認出這應該是法師。“法師,居然是法師!不知道法術是個什麼模樣的。”他想著,當然也僅僅是想想而已。
他知道法師枯瘦的身體中蘊涵著神秘而強大的力量,但嬴弱的身體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楚風觀察著那個步履蹣跚,恍若受不住風的老法師,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十字弓的目標於是轉成那個老法師,他明白現在不是談論尊敬老人這個話題的時候。
繃!輕微的弦音被雨聲掩蓋,一縷黑芒穿過雨幕。原本瞄著心髒的箭矢偏得厲害,轉而撲向大腿——所幸弓矢上帶了劇毒,沾到那裏都是個死字。
但老法師身體旁邊的空間卻忽然扭曲了一下,那矢竟滑向一邊,輕輕掉到草叢中。“咦?”老法師停了下來,迅速偏過頭,溝壑縱橫的老臉上鑲著對渾濁的眼珠子,麵皮紙白,活象死人。
“搞什麼,這是怎麼回事?”楚風差點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但也總算認識到法師的神秘;他反應一點不慢,乘對方驚訝的當口射出了第二箭。這次偏得更離譜,竟然歪打正著射中旁邊的侍從騎手,那家夥悶哼一聲從馬上倒栽下去,鷲旗跌到泥水中糊成一團。
冷漠的中年騎士立即拉下麵罩。“Ti o See‘t Heo!”他甕聲甕氣地朝楚風這邊吼了一句,楚風縱然聽不懂他的語言,但也知道自己被發現了。七個貴族私兵立即拔出長劍朝他藏身的血木包抄過來;楚風並不慌張,側身一劍將身前的大樹劈成兩段,再肩頭一撞,單人無法合抱的粗壯血木頓時撲簌簌地朝私兵那邊倒了下去……
“啊——!”
“Sio!”
倒了黴的家夥慘叫連連,聲音充斥著痛苦與淒厲,七名士兵中僅有三人逃過一劫;但楚風的攻擊還遠沒結束,十字弓一揚,左側的貴族私兵立馬痛哼著捂住大腿,隨即像木頭一樣倒在泥水中。
“太離譜了,老子明明是瞄的右邊那個!”楚風心中怒罵,對自己使用十字弓的技巧羞愧不已。可惜他沒時間自我檢討,前麵的士兵已經提著明晃晃的長劍撲上來了。
女人?那家夥看清楚風時卻怔住了,眼前分明是位貝倫少女——發絲柔黑,臉蛋白皙嫩滑,瑤鼻挺直,嘴唇輕抿,美目黑白分明,甚至比剛才捉到的女騎士還要美上半分。當然對方的美貌並不是他發怔的原因,而是軍營之間流傳的數百種說法告訴他:貝倫人是惹不得的!
楚風卻哪管這麼多,抓住這個機會就將‘裂岩’捅進對方的胸口,那人抽搐一下,鮮血混著雨水灑落在泥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