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已經是第八日了。
這是李急急到硯梅鎮的第八天,仍然一無所。然而,她卻一點都不著急,正悠哉悠哉的在小鎮的大街上悠悠蕩蕩。
因為她一點也不相信所謂的“赤血珠”不老的神話。“赤血珠”一聽名字就知道是一顆寶珠,是珠,不是豬。
相傳,它是由周代一名方士煉化而成。
在周公時代,一名方士偶然得知上古時代的秘方,用四百四十四名女奴的心血,煉出了這一顆傾城絕世的“赤血珠”。據說此珠可讓人容顏永駐,青春不老。
而李急急卻不信,周公時代,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兒,薑子牙斬將封神那會,她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都還沒生出來。神話故事能信?再有,唐宗宋祖,秦皇漢武有誰是不想長生不老的,若真有此事,豈有此理此珠能流落民間?流落於一個雞犬相聞阡陌交通的古樸小鎮?
她如今還在這鎮上瞎晃悠,因為有人打聽到“赤血珠”在這小鎮上。雇傭了她這名不入流的神探來搜尋這顆讓人容顏永駐,青春常在的“赤血珠”。
李急急她打的主意卻是:“反正定金收了一半是退不得的。替人尋物常常有一無所獲之時,遍尋不著本就正常,吃到嘴裏的肉哪裏有再吐出的道理。”
但她轉眼一想:“雇主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好像真有其事一般,不如再留下打探,太早回去師門那裏也不好交代。”
“硯梅鎮上最近來了兩撥人馬,指不定就是來尋這珠子的。”李急急那深褐色的眼珠子翻了翻“這任務不會有危險吧。”
暗自腹誹的女子立於一棵香樟樹下,一邊尋思,一邊拍打樹幹。
她時而嘀咕,時而敲打,時至秋日香樟樹在她的捶打下飄下幾許枯黃,飄過她光滑的黑色長發,落在她瘦削的肩頭上。平添了幾許俏皮。
李急急皺了皺眉頭,隨手拂去枯葉。在伸手的一霎那袖口微微的張開露出一小段閃爍著銀光的袖劍,那是李急急的武器——紓紅劍。
“荒謬。一群人為了個神話故事就集結於此。”李急急大搖其頭。
世人總是愛說荒謬,然人之一目不能千裏,人力一舉不能千金。殊不知大千世界,氣象萬千,無奇不有。
事無絕對,或許這天下真的有讓人容顏永固的寶物呢?
硯梅鎮。
因小鎮中雪天梅落繽紛的美景而命名。隻不過現在適逢秋日,秋陽長暖賞梅花還尚早,路邊的野菊花開的熱熱鬧鬧,星星點點大有野趣。
硯梅鎮在江南中部,小鎮不大有兩縱兩橫四條長街通向鎮子外麵,道路雖不甚寬敞倒也稱得上四通八達。筆直的四條街將小鎮劃成了井字形。這樣井字形的小鎮在江南不在少數,隻是如此一來房屋就很少有正南正北的的構築,大多是偏南或偏東的房屋格局。江南多雨,建築的材質大多是青磚黑瓦,給這個小鎮憑添了幾分古老的氣息。
正南正北的房子在硯梅鎮上亦非沒有,鎮南大戶在小鎮的東南街蓋起了一座,坐北朝南的三進院落。這三進院落的戶主當年可是此鎮的第一大戶人家,不過後來這大戶人家喬遷他處,隻留下一個妾室在這裏做外房。
這所三進院落的主人姓俞,俞家人靠著當年硯梅鎮的祖業——製墨起家。據說,他製墨的數量之多,傾倒出製墨的廢水染黑了家門前的小河,小河門前的兩株梅樹因為常年浸染了墨汁開出的花骨朵顏色較深,花朵紅的內涵墨韻,所以這兩株梅花樹被當地人稱之為墨梅樹,門前的未名河也改叫了墨梅河。
不過已然是二十餘年前的舊事了,這姓俞的大戶搬走也已二十年了。物是人非事事休,唯有那兩株墨梅樹在每年隆冬似乎仍不忘記開出墨色紅梅花兒。那紅色的梅花瓣上一如當年那個下雪夜裏,滲出一絲絲永遠洗不去的墨跡。
當年四通八達的道路現如今顯得有些空空蕩蕩,沒有成群結隊的商人來買墨。客棧是開了又倒,時至今日,隻餘下鎮東的一家廣進客棧,與鎮南的一家福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