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們怎麼離開這裏。”我喃喃的應聲，卻不知曉自己說了什麼。
他搖了搖頭，歎息道：“我是在說，若我們真就死在了這裏，那確也不錯。”
我身子一震，擋住他要說下去話：“別胡說，師父幫我們算過命，我們都會長命百歲，我們會好好的活下去。”
“無所謂了。”他搖了搖頭：“而今我隻遺憾一件事。”
我咬住嘴唇，含糊的聲線帶著幾分朦朧幾分不願承認的哽咽：“遺憾什麼。”
“我這輩子雖過的並不長久，但活的甚是自信，甚是灑脫。”
“唯有……”他的聲音低了低。
我忙道：“唯有什麼。”
他看著我，那股清淺的泉流劃過一絲異彩，一絲來不及品味便逝縱的悲哀：“唯有你。”他呢喃著，頭靠近我的肩膀，他說：“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呢。”
我抱住他的腦袋，低聲道：“然後呢。”
他在我懷裏僵了僵，緩緩又道：“我希望，你也喜歡我。”他慢慢加重了後麵幾個字：“心甘情願的喜歡我。”
我咬牙，忍住即將滑落的眼淚：“那我們就活下去。”
他愣了愣，側過頭，微涼的唇角劃過我的臉頰，慢慢支起身，他皺著眉看我，再一次重複：“你知道，你方才說了什麼嗎？”
我看著他，眼神定定。
卻很是堅定：“我不知道自己對你的感情到底是什麼，我不知道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後麵一句話加重了音量“但如果，如果那個人是小四的話，那也是可以的吧……正如你所說的，我不排斥你的親密……如果靠近是喜歡的話……那邊是了吧……即便我們彼此的都是男人，我也可以，可以試一試的。”
他眸中沒有絲毫情緒的起伏，他的雙手捏著我的胳膊，在發抖，在發顫：“不後悔了？”小四的眼睛睜的極大，仿佛要把我此刻的所有表情都映入眼中。
他要的是一句真切的實話。
而我。
亦是回握住他的手。
堅定的點頭，而後苦笑道：“害怕失去，會嫉妒，會吃醋，不希望你跟別人在一起。我想，那便是喜歡了吧。”
如果這便是喜歡。
那似乎……我很久之前……便陷進去了呢。
隻是那時候還不明白。
為什麼小四有了困難，我會因為他第一個想到的人不是我，心裏會莫名的不舒服。
為什麼每次下山的時候，那些婆婆大嬸誇讚小四長得好，說要幫自家姑娘嫁給小四。明明知曉那不過是一句隨口極到的玩笑，明明知曉小四定然是會拒絕。
而我，仍是因小四拉下的冷臉暗自喜悅。
那時候，隻覺得。
隻是不喜歡最疼愛的弟弟有了其他親密的人。
隻是，以為，把他當作弟弟。
弟弟，而已。
可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大抵便當真這般奇妙。
男人不一定隻能愛上女人。
女人不一定隻能嫁給男人。
兩人之間的相伴。
隻要彼此喜歡，彼此有情，那便是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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