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氣旋在空中相遇,竟使得方圓百丈內的空氣一陣紊亂,宛如刮起了強大的風暴。那茅屋想是未曾遇到過如此氣候,竟被掀去了屋頂。屋內一應事物,隻要是份量不足的,皆備卷上了半空。那對母子嚇得緊緊擁抱在一起,被氣流帶著連滾了五六丈遠。
“究竟是誰?還請出來一見。”熊天霸死死地盯著樹林中的一道身影,心情比之周圍的風暴更加劇烈。他滿以為自己已經天下無敵了,卻不想竟會在這終南山中遇到高人,一個不弱於自己的高人。
風暴漸漸消弭於無形。那對母子跟著翻身爬起,想看看究竟是誰救了自己。林中人原也未打算隱匿,當即步入了空地。熊天霸見來者竟是個鶴發童顏的白眉老道,身著一席太極八卦袍,手持一柄通體烏黑的拂塵,束發結冠,兩袖如簾。眉宇間一團祥和之氣,便仿佛是神仙中人。
至從練成《三華心經》後,熊天霸便再未遇到氣場強大如自己一般的人,而這個老道卻不一般,渾身上下所透著的那股氣機,竟如一株生命旺盛的千年古柏,厚重如山,蒼翠有力。
“敢問前輩法號?仙鄉何處?熊天霸這廂有禮了。”熊天霸麵色凝重地瞧著眼前老道,未敢有絲毫懈怠,當下抱拳施禮道。
那老道一揮拂塵,微微頷首道:“我道是誰有此能耐,竟能駕馭天地之力,原來是當今武林盟主。貧道雲鶴子,原本是來終南山極青觀訪友的,不想卻在此處遇上高賢。熊盟主若不嫌老道粗陋,在下願陪盟主過上幾招,隻是還請盟主放過那母子二人,也算是給貧道幾分薄麵吧!”
“雲鶴子?”熊天霸心裏直犯嘀咕,怎麼就從未聽說過此人,但眼前老道的強大,卻是不容置疑的。他甚至覺得,即便自己拚盡全力,也未必能殺了這個雲鶴子。
心中有了這等想法,加之敵情不明,熊天霸便不願樹此大敵,於是笑道:“本座與那母子並無深仇大恨,既然前輩開口,那今日之事便就此揭過。本座還需趕回長安辦事,將來若是得閑,自會前來拜望前輩,並討教高招的。”熊天霸抱拳說完,便欲轉身離去。
雲鶴子見狀,卻開口挽留道:“不知盟主可否聽貧道一言。”熊天霸頗感意外,於是問道:“不知前輩有何賜教?”雲鶴子淡淡道:“貧道略懂星相異術,善於觀人氣機。盟主印堂紫中帶黑,想是近來諸事太順,難免有些疏於防範。須知千裏之堤潰於蟻穴,還望盟主能順勢而為,勿要逆天行紂。另則,萬事萬物皆有其規律,僅憑聰明才智和一時意氣,是成不了大道的。還望盟主能戒驕戒躁,勿要貪功冒進。
熊天霸聞言心中一凜,暗忖道:“這老道絕非常人,看來我若不將心經所載神功練到絕頂,此生都將無望問鼎天下。不行,我得加緊行動,先滅了大宋再說。”他心中充滿欲念,根本未將雲鶴子所言聽進去,當下敷衍道:“多謝前輩良言,本座自會掂量。告辭。”說完徑自大步而去。
“可惜,可惜。”雲鶴子見熊天霸如此態度,心中不由暗歎道:“僅憑智慧和經驗,便將《三華心經》修煉到如此地步,他倒也是個人才了。隻是如此人才,卻難逃心魔作祟,終究是成不了氣候啊!”
雲鶴子看了那對母子一眼,隨即一揮浮塵,飄然而去。青年張了張嘴,想說聲謝謝,卻是連開口都來不及,便不見了雲鶴子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