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永清正饒有興趣地讀著書,誰知那“焚心蝕骨丸”的藥性卻突然發作。一陣錐心刺骨的劇痛傳來,他當即口吐白沫,翻倒在地。末了,又雙手捂著心口,全身痙攣不止。隻見黃豆大的汗珠不斷從其額頭滲出,窩心的巨痛更是令他麵色發青,睚眥暴裂,幾乎不成人形。
試想一下,骨頭如同在油鍋裏煎熬,心髒就像是被千萬隻蟲蟻撕咬,那將是什麼滋味?就算用痛徹心扉,疾苦難耐來形容,也難以表達江永清此刻的感受。
誰知過不多時,江永清的身體又起變化。隻見他緊咬的牙齒開始上下打顫,跟著整個人蜷縮成一團,不住在地上打滾。潔白的霜花從其眉毛開始凝結,續而蔓延至全身。江永清就像是從冰窟裏撈出來的一般,連頭發和衣裳都凍成了雪白一片。想來是因為蝴蝶穀奇特的環境,滯緩了毒性發作,所以來得特別迅猛,以至於觸發了兩種毒素。
公孫婷一回來,就看到丈夫在掙紮,不由驚呼著撲上去道:“永清,你一定要堅持住啊!千萬不能放棄知道嗎?”江永清痛得說不出話來,隻好抓了塊石頭塞進嘴裏,直到咬得唇齒破裂,鮮血橫流。公孫婷見狀痛哭流涕,於是點了丈夫身上幾處穴道,奈何卻不見效果。她無奈之下,隻好緊緊抱住愛人,希望能替他分擔些痛苦。
痛苦一直延續了兩個時辰,才漸漸退去。江永清渾身虛脫地躺在公孫婷懷裏,腦海一片空白,意識模糊不清。但他並沒有完全昏過去,也沒有沉睡,而是憑著超人的毅力,和對生存的渴望,又一次成功地熬過了苦難。
公孫婷愛撫著江永清蒼白的臉,泫然欲涕道:“為了婷兒,你情願忍受這般煎熬,叫我情何以堪?”她抹了把眼淚,又哽咽道:“要知道你每次發病,我的心都會增痛一分。你看,連兩鬢的頭發都發白了,這一定是因為疼極難耐造成的。唉!你這又是何苦呢!就算讓我和唐姑娘兩女共侍一夫,也總好過讓我看著你如此痛苦。”
也不知過了多久,江永清逐漸恢複了意識。公孫婷煮好了魚湯,遞到丈夫跟前道:“你清醒了?先喝點湯補補身子吧!”但江永清醒來的第一個念頭,卻是要看《博聞雜記》。因為他在熬過痛苦之後,忽然心有靈犀,生出一個異想道:“婷兒,快拿《博聞雜記》給我。”
公孫婷不明就裏,但見丈夫如此著急,也隻好道:“你先喝湯,我去幫你拿書。”江永清匆忙喝了口湯,等公孫婷將雜記拿來後,立刻捧起細讀那段關於神秘巫術的記載。
“你這是怎麼了?”公孫婷見丈夫越看越興奮,且滿麵笑容,仿佛剛才的痛苦根本不曾發生過,不由好奇地問道。江永清咧嘴一笑,激動道:“婷兒,我可能找到遏製痛苦的辦法了。你看,嶽父的書中記載著一種神奇的功法,相信一定能助我減輕毒發時的痛苦。”
公孫婷接過書一看,滿臉的笑容卻漸漸消失了。江永清撓頭道:“怎麼了婷兒?難道這個法子不好嗎?”公孫婷略顯沮喪地搖頭道:“雖然書上記載了這種奇術,卻並沒有告訴你怎麼去修煉。所以……”
江永清不以為然道:“方法都是人摸索出來的,前人可以做到,我也一樣可以。隻要刻苦專研,相信一定能找到方法,練成這種奇功。”公孫婷見丈夫如此有信心,自然鼓裏道:“隻要你有信心,我便同你一起探討。”
江永清下定決心後,便開始著手練習。他首先全神貫注地盯著一粒石子,然後又用苦海傳授的方法,使自己遁入空靈,並將心神融入自然,達到物我兩忘的境界。漸漸地,江永清的腦海中隻剩下那粒石子,不再存有他物。
經過一次次的失敗,和艱苦不懈的努力,江永清逐漸掌握了一些竅門。如此幾周過去,他雖未能克製毒發時的痛苦,卻勉強掌握了一縷念力,能夠控製石子小幅度翻滾了。看到丈夫竟然變不可能為可能,取得了實質性突破,公孫婷甭提多高興了,自然將狩獵烹飪等事全攬了下來,好讓江永清專心研究奇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