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煙霞走後,眾人加緊時間恢複功力。江永清掙紮了近一個時辰,最終還是昏厥了過去。公孫婷緊緊樓著戀人,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南宮煙霞雖在臨走時說江永清未必會死,但活著就要受盡折磨,甚至生不如死。而這份罪全是由於江永清不肯背棄自己才承受的,怎能不叫公孫婷感動。
經此一役,眾人身心疲憊,隻得暫時呆在茅草屋裏休養生息。屋外寒風凜冽,鬆濤如浪。也不知從幾時開始,嘩嘩作響的鬆濤聲中夾雜了奇特的沙沙聲,並迅速往茅屋移來。羅什隱隱感到不對,又見眾人都在靜坐,於是提起“梵天聖杖”,悄悄打開房門來到了院子裏。
月色昏暗,山林間漆黑一片,除了呼嘯而過的風,偶爾夾雜著一些鬆針和落葉,幾乎看不到任何事物。羅什向來注重感覺,於是靜靜地觀察著周圍景致。寒風依舊凜冽,並未因為多了個人,而停止咆哮。幾點微不可查的寒光夾雜在鬆針落葉間,朝羅什吹拂而來。這一切顯得是如此的自然,絲毫不著痕跡。
畢竟剛剛中毒複蘇,羅什的感知能力大不如平常,因此對這即將到來的危險,尚毫無察覺。眼看著那若有若無的寒光就要刮到他臉上,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卻陡然在其耳畔響起道:“小心,風中有暗器。”
羅什心下凜然,根本不及細想,急忙卷起大袖朝身前刮來的寒風掃去。隻見數點寒星受其大袖影響,紛紛倒卷而去。就在這時,一條黑影猛然越過籬笆,朝著羅什撞來。黑暗中隻見一道流光閃現,卻根本看不清究竟為何物。
“大膽蟊賊。”羅什一聲暴喝,跟著舉杖當胸搠去。隻聽得叮的一聲響,來人用利器一搭羅什聖杖,立刻借勢倒翻了回去,再次隱入山林之中。羅什幾時受過如此愚弄,當即暴喝一聲,展開大步追了下去。
常笑天聞聲衝出茅屋道:“羅什兄弟少待,老哥助你一臂之力。”江心月忙拉住其道:“常叔你別去,幾個小蟊賊羅什大哥自能應付,怕就怕敵人使的是調虎離山之計,咱們千萬別上當。”
屋外傳來一陣陰惻惻的冷笑,隻聽有人讚賞道:“好聰明的丫頭,到是灑家看走了眼。不過這機會對灑家來說,已經十分難得了。”隻見昏暗的月光下,兩條黑影大步而來,輕輕鬆鬆便越過了籬笆,出現在小院當中。這兩人一個是獨臂和尚,大約五十開外,個頭中等。另一個牛高馬大,滿臉橫肉,身披獸皮,宛如山中人猿。
江心月認出獨臂和尚就是當初的賈旺,不由怒道:“原來是你這見利忘義的壞和尚,我爹怎會有你這樣的師兄,沒地玷汙了他的清譽。”屋內五人,除江永清尚在昏迷當中,其餘四人無一是苦難之敵。更何況內力剛剛恢複,戰鬥力尚不及平常。真可謂屋漏偏逢連夜雨,行船又遇打頭風。
苦難仔細地打量著江心月,見她眉目如畫,且鍾靈之氣聚於一身,果然有幾分苦海的影子,這才幡然醒悟道:“難怪你會去敦煌奪寶,原來是苦海師弟的私生女?”江心月聞言啐道:“呸!什麼私生女,我看即便給你十個女人,也生不出象我這麼聰明可愛的女兒。”苦難摸著光頭笑道:“爹爹迂腐刻板,女兒到挺有趣。”
江心月冷哼道:“我爹乃有道高僧,那似你這種酒肉和尚,卑鄙無恥,沒有人性。為了自己逃命,竟可以把共患難的朋友撇下不管。似你這種小人,即便練成絕世神功,一樣成不了武林至尊。”
苦難不以為然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似乃父空有一身絕世武功,卻不懂得經營利用,沒地在世上苦苦掙紮,又有什麼樂趣可言。小月姑娘,灑家勸你們還是乖乖交出‘鳳語’琵琶,免得受那皮肉之苦。”苦難為了《太華心經》,可以在大同寺守候二十餘年,這份沉府和心機,豈是江心月三言兩語便能對付的。
駱霜華靈機一動道:“也不知你從哪裏道聽途說來的,認為‘鳳語’琵琶在我等手上?”那隨苦難同來,卻一直未說話的大漢突然道:“這還不容易,搜一搜便知道了。”常笑天冷笑道:“笑話,咱們行走江湖要的就是麵子,你憑什麼搜老子的身?”
苦難抬起獨臂看了看,喃喃道:“至從這隻手打死至善大師後,灑家實在不想再殺人了,你們不要逼我。”公孫婷原本正守護著江永清,深怕他再受到一丁點傷害,此刻聽見至善大師被殺,胸口鬱結的那股怨氣頓時噴薄而出,當即來到茅屋外,指著苦難喝道:“連至善大師這等與世無爭的高人,你也忍心殺害,真是天理難容。”她說著一挺天殘劍,便朝苦難當胸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