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捉著淩玉環的柔荑,一時詩興大發,遂吟起了李白的《閨情》:“美人在時花滿堂,美人去後餘空床。床中繡被卷不寢,至今三載聞餘香。香亦竟不滅,人亦竟不來。相思黃葉盡,白露濕青苔。環妹有所不知,與你闊別的這段時日,對我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我日思夜想著,就是能早點見到你。”
淩玉環聽他說著這麼香豔露骨,不由扭捏道:“你……你就會耍嘴皮子,這麼多人在旁邊看著,也不嫌害臊。”秦風哈哈大笑道:“我與自家娘子調笑,幹別人何事?小月姑娘要是……”江心月見他突然說到自己,忙做鬼臉道:“惡心,一身膻味,熏死人了。”她說著,還故意捏起鼻頭不住扇風。
樂隱娘忽然想起一事,於是招呼淩玉環道:“玉環妹妹,我差點忘了跟你說個事。”淩玉環正在享受甜蜜,見樂隱娘語氣凝重,心裏忽然有種說不出的緊張。樂隱娘有些歉疚地道:“我原本早該告訴你的,可因為自個的事情,直到此刻才想起來。你大師兄跟我說,你父親……”
“是不是我爹出事了?”淩玉環緊張地打斷道。樂隱娘歎了口氣,頷首道:“你爹因為傷重不治,已經……”淩玉環話還沒聽完,便軟倒了下去。秦風忙將其抱住,扶著她靠在一株鬆樹下。
江永清看著手中的琵琶,黯然道:“此物禍害不小,不如毀了算數。”江心月卻反對道:“羅什大哥不遠萬裏而來,就是為了此物。一旦毀去,豈不是讓他的努力付之東流嗎?”秦風也道:“此乃我祖傳寶物,諸位若是嫌它礙眼,大可將其還給小生,又何必一定要毀去。”
樂隱娘道:“此物是好是壞,全在於用它的人是善是惡。又何必將所有的罪過,都推給一件物品呢!”江永清頷首道:“諸位說得不錯,是在下矯情了。羅什大哥,這把琵琶就交給你了,希望它能拯救你的父老鄉親。”
羅什接過“鳳語”琵琶,感歎道:“一百多年前,我家族出了位天才人物,他一心想成為天竺第一高手,可卻始終勝不過自己的師兄,於是便惦記上了《太華心經》。可是族長並不同意他修煉心經,說此功法太過深奧,一個不好便會走火入魔。我族這位前輩無奈之下,隻得偷入宗廟盜出心經修煉。他本是個才智之士,不想卻為了及早練成神功,一味苦修蠻幹,最終走火入魔,心誌迷亂,成為一個殺人如麻的大魔頭。正是因為此事,當時的族長也曾想將心經毀去,但最終還是於心不忍,所以便派了族中一個高手,要他將心經送來中土少林寺保存。卻不曾想到,會在中土惹出這許多是非來。”
江永清道:“隻要羅什大哥善用此物,亦可造福於民。”羅什頷首道:“小生不會將一生榮辱,全係於一個外物的。”轉而又對樂隱娘作揖道:“多謝小姐覓回此物,小生代表天竺萬千黎民,先行謝過了。”樂隱娘忙還禮道:“公子不必如此。能為大家盡點綿薄之力,也是隱娘份內之事。”
駱霜華見人來得差不多了,於是道:“這裏終究不是地方,咱們還是進山較為安全些。”常笑天道:“對,我們一路上遇到了幾潑人,看來都是衝心經而來的。事不宜遲,咱們趕緊走吧!”
樂隱娘道:“隱娘手無縛雞之力,就不陪諸位上路了。光州有我一個好姐妹,大夥如果遇上王公子,煩請告訴他,我就住在光州城東杏花胡同,院子邊長著株百年銀杏的人家便是。”
公孫婷拉這樂隱娘的手道:“這樣也好,姐姐不會武功,犯不著跟咱們受苦受累。”樂隱娘向眾人襝衽道:“那小女子就在光州靜候佳音了。祝各位一路平安。”她說完轉身便走,宛若淩波仙子踏波而去。
秦風心想道:“也不知這《太華心經》有多厲害,不過到是個燙手的山芋。我已有《至柔真經》,大可練成傲視天下的武功,犯不著受它拖累,枉送了性命。不過此物終歸是先祖兆銀公所留,怎麼著也得落些好處才是。”他想及此處,於是將羅什和江永清拉到一旁,低聲說道:“二位也知道,小生祖產被天龍幫洗劫一空,如今已是家徒四壁,窮困潦倒。這把琵琶乃先祖兆銀公之物,係秦某如今唯一值錢的寶貝。小生與二位也算是患難之交,自不會稀罕這點東西,將它贈予朋友也是應當。隻不過,聽說此琵琶價值數萬兩白銀,在下權衡利弊,覺得自己如要翻身,還非得著落在這把琵琶上不可。二位乃當世豪傑,總不會見朋友落難而不相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