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被迫隨何誌宇南下,江寒玉一來是迫不得已。二來也是期頤再見苦海,了卻這十八年來的恩怨。當然,父兄和奶奶的仇恨,也是她必須要討回的。所以江永清一求情,江寒玉正好順著台階下來,隻是冷笑道:“這麼護著女人,還說不是輕薄兒?”
唐宓還欲反駁,卻被江永清拚命按下。唐宓無奈,也隻得氣呼呼地忍了下去。
江永清平息了風波,遂小聲問何誌宇道:“二哥怎會和我師娘在一起的?”何誌宇略感窘迫,少頃方道:“這個嘛!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
柴馨耳朵尖,聞言卻懨懨地道:“如果不是你的好二哥,你師娘恐怕已遭尤夢盈毒手了。說起來,你還得好好謝謝他才是。”柴馨的口氣酸味十足,看來何誌宇對江寒玉的殷勤,並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何誌宇忙打哈哈道:“我也是意外救了江宮主一命,又哪敢貪功。”江永清心下感激,忙抱拳謝道:“二哥的大恩大德,小弟便代師父先行謝過了。日後如有用得著小弟的地方,二哥盡管吩咐便是。”
同為女人的唐宓,敏感地覺出柴馨的話味,立刻意識到江寒玉與何誌宇之間,必定有什麼瓜葛,但又不好對江永清明言,隻是心裏覺得好笑道:“明明自己在勾引小男人,卻偏偏罵別人是輕薄兒,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這也難怪唐宓,因為她不了解其中曲折,自然便對江寒玉產生了誤會。
何誌宇淺淺一笑道:“三弟何必如此見外。你的師娘不就是我的師娘嘍?”柴馨見其說到“我的師娘”時,語調有些怪異,於是嗤之以鼻道:“江永清啊江永清,真不知道婷妹妹怎麼會喜歡上你的。瞧你也不像個沒腦子的人,怎麼情商卻如此之低。我看即便沒有你這結義兄弟,你二哥也一樣會舍身救你師娘的。”
江永清乃內秀之人,豈能聽不出弦外之音。隻是他不敢相信,何誌宇救江寒玉,還能有別的因素在裏麵。縱然江寒玉美若天仙,宛如少女。可畢竟兩者間相差十五六歲,是完全的兩代人,怎麼可能會產生私情?加之倆人與他都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他就更不願往歪處去想了。
江永清用疑惑的目光瞧著何誌宇,一時間竟說不上話來。何誌宇麵帶慍色,狠狠地瞪了柴馨一眼,並低吼道:“馨兒,不得胡說。”柴馨冷哼連連,索性打馬上前,不再理會兩人。
這也難怪柴馨會如此說。至從她在混亂中與何誌宇、江寒玉不期而遇,就始終被何誌宇冷落一旁。那可真是看在眼裏,恨在心裏。苦於自己身份特別,必須保持一種矜持與高傲的姿態,自然不便哭哭啼啼,大吵大鬧。何況江寒玉還是長輩,對何誌宇的熱情也始終保持著冷漠,她心裏多少又有些寬慰。
江寒玉隱隱約約,也聽見了幾個孩子的對話。也不知出於何種心態,隻聽她冷冰冰道:“江小子,回去告訴你那禿驢師父,叫他以後少來幹涉本宮的事情。今後我的一切問題,自會有人料理,就不勞你師徒費心了。”
誰都聽得出,江寒玉這話透著古怪。但江永清與何誌宇的心情,卻是迥然不同。何誌宇由尷尬變得喜悅,就連盯著江寒玉背影的眼神,都變得迷離起來。江永清卻大感詫異,暗中苦笑道:“師娘啊師娘,難怪師父怕你,原來並不是因為你的冰冷,而是你時而透露出的刁鑽和刻薄。”
唐宓見幾人神情古怪,心下更是冷笑道:“別看你們一個個光鮮靚麗,其實心思都一般齷齪,還非得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也不覺臊得慌。相比之下,還是江大哥胸襟磊落,沒那麼多歪歪腸子。雖然他現在還不喜歡我,但隻要我喜歡他就行了。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回心轉意的。”
五人雖然並轡而行,卻都沉默無語,使氣氛變得十分怪異。再看五人表情,更是精彩萬分,有喜的,有惱的,有偷笑的,也有平靜和冷漠的。總之是形形色色,各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