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搏浪喝得盡興了,這才將剩下半壇酒遞給熊天霸道:“好酒,真是好酒。天霸,你也來一口。”熊天霸爽氣地接過酒壇道:“好,那兄弟就把它喝光了。”言罷,舉壇就飲,連咕嚕聲都沒見響,便將半壇酒喝了個底朝天。他喝得豪邁,遂將酒壇砸碎於地,仰天大笑起來。
江搏浪一拍熊天霸的肩膀道:“兄弟今日娶得嬌妻,方喝到你的好酒。待你成婚之際,做哥哥的定要備上十壇好酒,咱們非一醉方休不可。啊!”言罷,也哈哈大笑起來。
一位高個頭公子眼饞道:“如此美酒,怎麼也不分給大夥嚐嚐?這不是鬧人心癢癢嘛!”熊天霸笑道:“可惜好酒不多,隻得敬了新郎倌。改日我在‘湘妃樓’設宴,請諸位兄台喝個痛快便是。”
一位嘴角長痣的公子奸笑道:“還得請幾位姑娘陪酒才是。”他身後一位矮胖公子打趣道:“最好陪你他娘的上床才好。”此言一出,眾人哄然大笑。又有人眉飛色舞道:“還要多整他娘幾次,那才夠味。”一位儒生模樣的公子斂容道:“人家江兄大喜的日子,爾等盡說些醃臢齷齪之事,也不嫌臊得慌。”
那嘴角長痣的公子嬉皮笑臉道:“你他娘操小姨子的時候,就不嫌臊得慌了。”那儒生聞言臉色驟變,大怒道:“姓田的,你少他娘滿嘴噴糞,本公子豈能與你甘休。”說著抓起一隻酒壺便掄了過去。幸虧熊天霸見機得早,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暗運巧勁,刹那間便將其製得渾身酥軟。
那姓田的公子也是怒上心頭,罵罵咧咧地操起一碟菜便劈頭打來,誰知也吃熊天霸鉗住手腕脈絡,頓時動彈不得。熊天霸頃刻間製住二人,卻麵帶微笑道:“我看二位已不勝酒力,還是先下去歇息著吧!”他說著喚來四名仆人,將已渾身癱軟的兩人扶了下去。
江搏浪見熊天霸處事得當,既維護了自己的麵子,又不至於傷到賓客間的和氣,於是抱起一壇酒道:“田張兩位兄台喝醉了,咱們還得繼續,來來來,不醉不歸。”餘下眾人礙於主人威勢,隻得連聲叫好,跟著你一斛我一碗地暢飲起來。熊天霸始終麵帶微笑,也不知心裏想些什麼。
賓客散後,熊天霸將爛醉如泥的江搏浪交給兩名丫鬟,讓她們扶進洞房,自己則躲在暗處,見丫鬟離去後,又悄悄掩至洞房窗外小聲道:“少夫人早些安歇,薑二哥已無大恙,毋庸掛念。”
誰知他話音甫落,窗戶便被人推開,卻是那尚未掀蓋頭的新娘。末了,隻見新娘扯下蓋頭,露出張蒼白憔悴,卻又不掩清秀的臉來。隻聽她輕聲問道:“熊大哥,無涯他還好嗎?”熊天霸神秘地笑道:“妹子不用擔心,他隻是想你想得死去活來,終日酗酒而已。不過當哥哥的不會坐視不理,你就等著美夢成真吧!”
新娘抽泣道:“熊大哥,我不想嫁進江家,你能帶我走嗎?我要跟無涯在一起。”熊天霸一斂笑容,沉聲道:“妹子,你不是想通了嗎!怎麼又反悔起來了?”新娘麵帶苦澀,搖頭道:“我……我害怕,但我真的不想嫁給別人,隻想跟無涯在一起。”
熊天霸麵無表情,沉思了片刻,隨後從懷裏掏出隻玉瓶,放在窗台上道:“你倆真麻煩,當初叫你們私奔,你們又顧念家人不肯逃走。現在一個哭哭啼啼不想嫁,一個渾渾噩噩像死豬,真讓老子不得安寧。這瓶鴆毒,你要是想不通幹脆喝了它。也許隻有你死了,無涯才能脫離情海,奮發圖強。以他的才華,前途定然不可限量。屆時我兄弟連手,何愁不能轟轟烈烈幹一番事業。哼!”他言罷,轉身而去。
那新娘怔怔地瞧著熊天霸離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過了良久方才自語道:“他若是真能忘記我,興許是件好事。”她說著看了看窗台上的玉瓶,跟著伸出顫抖的手,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