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祁拿下茶色的蛤蟆鏡,露出一張完整的棱角分明又線條冷硬的俊臉,似笑非笑,“你說呢?”
莊茵現在有個習慣動作,被人惹怒了就喜歡掐人脖子,這點是跟某個男人見招拆招久了後形成的反射動作,她咬了咬牙,抬手掐住他的脖頸。
“莊祁!你個混蛋!你還是不是我親哥哥?今天我要大義滅親!”
莊祁打開她的雙手,整個人懶洋洋的靠著椅背,“就你還大義滅親?再混二十幾年都沒可能。”
莊茵氣的心肝脾胃腎都疼,身子一軟,倒在莊母懷裏,嗚嗚咽咽的假哭,“媽媽,你幫我罵哥哥,他欺負我。”
“我可不敢罵你哥哥,你找錯人了。”莊母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
莊茵眼珠子一轉,立即轉頭抱住父親的胳膊,嗓音軟軟的撒嬌,“爸爸…”
莊遠道向來寵愛這個古靈精怪又乖巧的小女兒,聞言瞪了莊祁一眼,“做哥哥的要讓著妹妹,要盡到一個兄長的責任!不能欺負妹妹!”
莊祁磨刀霍霍,瞥見莊茵得意洋洋的小臉,心裏怒的咬牙切齒,麵上卻一本正經的點頭,“知道了,父親。”
“爸爸對我最好了。”莊茵開啟甜言蜜語模式,不要錢似得可勁兒奉承。
“馬屁精!”莊祁用口型對她說了三個字,眼神不屑。
莊茵扒了一下眼皮,做了一個鬼臉。
莊祁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在沒人看到的角落繼續用口型表達著,“下次沒人的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好了傷疤就忘了疼?”
莊茵打了個激靈,突然想起以前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頓時後怕不已。
小時候臭哥哥就是這樣,當著父母的麵對她好的不得了,可在私底下,就各種整蠱,欺負,把她整的眼淚汪汪,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
莊茵臉色僵硬的笑了笑,“哥哥不要生氣哦,我知道你才是對我最好的。”
“晚了。”莊祁眼神輕蔑的哼了一聲。
莊茵皺著一張苦瓜臉,沒有兄妹愛的哥哥最討厭了。
莊父一直偏頭欣賞窗外的景色,眸光流露出緬懷的神色,似乎在感歎這座城市的變化,又或者是在追憶那些逝去的歲月。
莊母和莊如意小聲的說著話,聲音太小,莊茵沒聽清楚,至於莊祁,早就蹦到了副駕駛的座位上,聊著部隊裏的生活。
莊茵想起之前秦少羽開車時畫麵,心裏有些煩躁,想對顧瑾寒坦白的念頭再一次的浮出心頭。
就像莊祁說的,繼續瞞著又能瞞多久?,總有一天他會知道的,與其等他發現來質問自己,不如一開始坦白,獲得寬大處理的機會。
莊如意見莊茵心事重重的,聯想到她之前的異樣,便明白她在擔憂什麼,“小茵,你今天包的嚴嚴實實的,你那個朋友是不會認出你來的。”
莊茵對她投去感激的一瞥,心裏卻苦笑著想,她倒希望秦少羽能認出她,這樣等顧瑾寒質問她的時候她也能順理成章的說出一切。
不知道如何開口就等著對方來問,莊茵覺得自己有點兒像一隻畏手畏腳的蝸牛,總是期待別人來了解她,主動對她付出,而她則安靜的縮在自己的殼裏,將自己牢牢的保護起來,困在一方天地。
她知道這樣的心態不好,可就是控製不住,莊茵頹然的歎了口氣,聽天由命吧。
突然她聽到顧瑾寒的名字從莊祁的嘴裏說出來,她一怔,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哥,你們在說什麼?”
“沒什麼,就是方正告訴我,有一個人查過我的資料。”莊祁轉頭看了他一眼,“上尉軍銜,隻是從部隊裏退出去了,現在在從商,A市獨占鼇頭的企業鼎盛集團就是他的。”
莊茵眼皮一跳,這不就是顧瑾寒嗎?“那他查出來什麼了嗎?”
“簡單的資料可以,但是深層次的就不行了。”
“什麼叫簡單的資料?”莊茵追問。
“就是我參加過的任務,為什麼升職,反正說了你也不懂。”莊祁眸光微閃,“你問這個幹嘛?”
“你也知道我不想暴露身份嘛,我不希望A市的任何一個人知道我是莊家的女兒。”尤其是顧瑾寒。
“放心,那些資料是保密的,以他的權限應該查不到。”莊祁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但是顧瑾寒那位二叔就可以很輕鬆的查到了。
看來他的妹妹隱瞞了不少東西呢。
莊茵鬆了口氣,心裏大石落下,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
“鼎盛集團是那個叫顧瑾寒創辦的吧?”沉默了許久的莊遠道若有所思的開口,“我記得他是顧家的長孫,他太爺爺死去的時候我還參加了他的葬禮,莊祁,你也去過,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