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知道這話要是傳到柳懷昌耳中,他肯定要生好幾天悶氣。
雖說當年柳懷昌主動入贅蘇家,但蘇氏也知道這也是他的心結,在朝中他是重臣,文武百官誰敢輕易忽視他?可回了蘇府,卻連當家做主都不成。
暖煙立馬點頭應允,蘇霽卻不動聲色地打量著。
看到暖煙眼底閃過的不甘與憤怒,蘇霽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屋內氣氛有些尷尬,翠柳適時出現,衝著暖煙道:“暖煙,我不是說了夫人和小小姐在說話,你等會進去送藥嗎,怎麼這麼急,快些出來吧。”
說著,拉著暖煙就往外走。
暖煙卻還忍不住替自己辯解一二,“我這不是怕藥涼了,藥效就沒那麼好,想伺候夫人早點用藥。”
等暖煙和翠柳一走,蘇氏這才開口道:“嬌嬌,你今天怎麼了,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今天的蘇霽,蘇氏覺得有些反常。
蘇霽很想告訴蘇氏她是重生的,告訴她上輩子發生的那些事。
可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蘇霽狠狠壓了下去。
她不會忘記蘇氏氣得吐血的那個畫麵。
柳懷昌與沈婉茹私通的事,下毒想謀奪蘇家家產的事,蘇霽這會可不敢跟蘇氏透露半分,除非蘇氏體內的毒清除了,身體好些了。
蘇霽怕自己的神情露出破綻,她再次撲倒蘇氏懷裏,然後哭著道:“娘,我做了一個噩夢,夢到娘親常年喝藥,結果被藥傷到身子,然後在我懷裏吐了好多好多的血。”
“我怎麼叫娘親都不理我,父親很生氣,說要不是因為我,娘親就不會有事,然後直接把我趕出家,我再也回不來,也再也見不到娘親了。”
這話半真半假,可蘇霽哭得撕心裂肺,恨不得把上輩子強忍著沒流的眼淚全都流出來。
蘇氏並沒有把蘇霽說的夢放在心上,隻是看著女兒哭得難受,她忍不住寬慰道:“你這傻孩子,夢是假的呀,難怪你剛才一見到我就哭,是因為想到夢裏的事了?”
蘇霽連連點頭,淚眼朦朧地看向蘇氏道:“娘,你不是答應我換個大夫瞧瞧嘛,要不最近你別喝藥了,反正喝了這麼久也沒好,等玉蓉她太姥爺看過了再說好不好?”
說這話的時候,蘇霽露出一副被嚇到的神情,看得蘇氏又是一陣心疼。
蘇氏都沒猶豫就點頭答應道:“好,娘依嬌嬌的。”
說這話的時候,蘇氏心裏頭卻像是想起什麼。
昨天她就偷偷沒吃藥,都背著丫鬟倒了,結果昨晚睡得比平日要好一些,今天精神也明顯好點。
蘇氏腦中閃過一絲疑慮,但她自己也沒在意,隻當是病久了開始胡思亂想。
“娘,那你不喝藥這事,可不能讓父親知道,也得瞞著屋裏的丫鬟嬤嬤,不然父親肯定要怪我不顧娘的身體亂來。”
蘇氏點了點頭,“好,娘都答應嬌嬌。”
這一回,她也跟著蘇霽一塊任性妄為,自然不敢讓柳懷昌知曉。
解決了蘇氏喝藥這事,蘇霽立馬鬆了一口氣,當即就把暖煙送進來的藥端著往屋裏的花盆裏倒。
不過,她還留了一個心眼,趁蘇氏不注意,又偷偷拿出帕子,倒了一些湯藥上去,連同碗底的藥渣也包進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