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奇了怪了,就算他真是我原主的親哥哥吧,我嫁了人,他這個親戚不是應該高興,應該祝福麼,他怎麼還提起小時候的誓言?原主到底跟他之間有什麼亂七八糟的誓言啊?
好奇心已經驅使我說不出一個字兒來了,反正說了也是那句“兄弟您認錯人了”,我便幹脆不再言語,無助且無奈地瞅著他,看他這廝到底想講什麼大道理。
“大哥這近十年來一直都在打探你的消息,可是無果。大哥的日子也過的很蕭條,自從被父皇母後貶為庶人以後,東唐我已經呆不下去了,處處受人排擠。好在我拜了一位師傅,學了點武藝,在北魏國靠江湖賣藝為生,實在不敢相信會在新城這裏遇見妹妹!”他真誠地看著我,豪放的外表下遮掩著的,是一種無以名狀的蕭條與落魄。
這黑衣男子眼角棱廓分明,又有一身好身段,隨便做點體力活恐怕都能掙不少錢,如果再去江湖上打拚個幾年,進入武學者的宗派,混出個像高戩那樣的名頭怕是也不難,隻可惜啊,命運弄人,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武功底子。我猜測他是跟了位牛皮半吊子師傅,才會落魄成這樣吧。
然而現在我必須得收起對他的同情心,現在不是同情別人的時候。
“這位兄台,對於你的遭遇我感到很同情,不過真對不起,我根本不認識你,我再重複一遍,我不是你找了多年的什麼什麼小月妹妹,看你從一個皇子的身份被貶為庶人,我心裏也不好受,但是你既是皇族出身,也該有點素質教養吧?總不至於強迫良家婦女當你妹妹吧?我看你是思念心切,哀勞成疾了!”
我唰的一聲從床上站起身,徑直朝窗戶口走去。再也沒辦法忍受和他糾纏不清了,就算他真是我親哥哥,現在我也沒辦法和他相認。“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自私!”我在心底無數次的給這個所謂的大哥道歉,來日若有機會,一定當麵賠罪。
“公子,請——”我指著窗戶外麵,示意他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
黑幕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我表麵上一副坦坦蕩蕩的樣子,內心還不一樣如揣了隻兔子似的不安。就見那黑衣男子一個箭步竄了過來,緊緊摟住我的腰,死都不肯放手:“大哥都解釋這麼多了,你為什麼還要裝出一副陌生人的表情?你明明就是小月!你的左大腿內側有一個形如梅花的胎記,而且還是五瓣的梅花,方才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就算你意識裏不願意和大哥相認,可你的身子卻沒辦法撒謊!”
他一對黑眸中射出無數淩厲憤怒的目光,我在驚異於他如此憤怒的同時,更感到意外的是,一個做哥哥的怎麼會知道妹妹那麼隱私部位有胎記呢?就連那胎記的樣子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莫非這個黑衣人和原主小時候有過一段****之戀?
意識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方才黑衣男子說,他是犯了錯被父皇母後貶為庶人、驅逐出境的,而且他的名諱成為皇宮裏的禁忌。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和親妹妹產生了曖昧情愫,被我們的父皇母後發現了,而且他當時肯定死不悔改,最後父皇母後才不得不將他逐出皇籍的!
難怪他一進屋,看著我的眼神就讓人窒息,那是一種怎樣難以言喻的情緒啊,一個年輕有為的男孩子無奈愛上自己的親妹妹,從此前途盡毀,又受到父母親的唾棄。他本應該有一段更加幸福的未來的,我在想,當初如果不是因為我這身子的原主,他很可能會成為東唐國的皇太子,將來榮登大寶,為民謀福的呀。更說不定,在父皇被人害死以後,這位大哥可以挺身而出重振我李唐的基業。
我的心從沒有像今夜這麼亂國,我已經呆呆地站在那兒,不知該如何回應他了!半個身軀都被男子緊緊地箍住,連轉個身啜泣一下哀悼一下的機會都沒有。我和他的麵孔隔得那樣近,他那雙老鷹一樣銳利的眼睛緊緊盯著我的眼睛,鼻息下冒出噴薄欲張的憤慨氣焰,重重打在我鼻尖,氣氛曖昧的讓人暈眩。
“咚咚咚……”敲門之聲忽然間打破了“寧靜的氛圍”。隻聽外麵一個乖巧甜美的聲音問道:“主子您睡了嗎,我是碧褳啊,我可以進來嗎?”
是碧褳!她終於趕來了!
我雙眼很快掃視了一下麵前的黑衣男子,他兩臂力道明顯一鬆。那房門一點點被推開,發出吱呀呀的響聲,黑衣男子眼疾手快,隻在我耳邊道了一句“後會有期”,嗬氣如蘭,便嗖的一聲越窗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