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把這些莫名其妙的病症歸結為軀體與靈魂的排斥反應吧,說不定是因為這具無生命的軀體開始覺醒了,所以進入的靈魂才會無處容身。近來好像經常會做奇怪的夢,夢到的都不是這個人類世界該有的東西。靈魂這一說實在太詭異,很多現象就連二十一世紀的科學都無法解釋,何況是在這個未知的古代呢。
越想越覺得混亂,腦中早已亂成一團絮,隻想要閉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覺。哎!我怎麼會變得這麼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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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精神算是勉強恢複了,湯湯水水一直沒有間斷過,而蘇婉兒也一直在客棧裏照顧我。我吩咐紅袖去向李夫人打了聲招呼,囑托她不得泄露半點我的病情,隻說是有事要回一趟西梁國,過幾日再去拜訪。誰知當天下午,李夫人就跑來客棧裏看望我了。
一定是紅袖那丫頭亂說話!心裏這樣想著,不覺又心酸了起來。想來紅袖其實也是為我好,擔心我,才會不小心說漏了嘴。這世上不如意之事實在太多,我已活得精疲力盡了,有時候真想一刀了卻自己的生命,看著身邊還有這麼多關心我的人,我怎能不感動。
我盡量表現出身體隻是微恙,沒什麼大礙,因為不希望大家替我操心。李夫人也沒多說什麼,隻叮囑我好好吃藥養身子,病好了就去找她聊天談心。這種時候,多說也是無益,所以我一個勁兒地點頭,隻希望她別太擔心。
蘇婉兒替我送走了李夫人,神秘兮兮的吩咐紅袖和崔湜退出去,然後滿臉疑問地看著我的倦容,她那種明明有事卻憋著不說的感覺讓我非常難受。
“婉兒,有什麼話就問吧!”
“你和燕國駙馬,到底……”
我就知道她在為這件事而疑惑。自從西梁國與她重逢以來,我們都是形影不離的相處著,我從未提起過柴紹,她也不知有其人。後來中間發生了一些小插曲,我和蘇婉兒間間斷斷地分開過一段時間,但是她一直以為我是去叔父那兒了,並不知道我和柴紹有什麼關聯。記得紅袖說,蘇婉兒剛聽到那首傳的很難聽的打油詩的時候,憤怒的要發瘋,她是太信任我了,信任到承受不住欺騙。
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對他們來說反而是好事。我不希望蘇婉兒摻和到我和柴紹的紛爭中來,因此強裝出一副可恨的嘴臉,不屑一顧地告訴她道:“沒錯,大家傳的都是真的,我就是貪慕駙馬爺家的錢財,這才跟了他。”
“你胡說!我才不信!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我已經不是什麼黃花閨女了,我……”
未等我說完那些傷人的話,她立馬打斷道:“李令月,你太不知自愛了!我蘇婉兒真後悔交了你這樣的朋友!”她是害怕我說出她不願聽到的話吧。她現在對我,一定是失望透了。
我強忍住淚水,仍舊表現出一副“我沒有錯”的表情,我是如此倔強,如此決絕,以至於蘇婉兒頭也不回地哭著離開了房間。然而我卻不能任著性子衝出去找她。我咬著牙告訴自己,必須忍住。如果就因為這麼點心酸,而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把叔父受威脅的情況告訴了她,以她衝動的個性,以及為朋友兩肋插刀的義氣,她一定會去找柴紹算賬的。我心中清楚,她不過是個有些家底的千金小姐,柴紹的權勢地位對付起她來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我不希望再有人為我而受到威脅了!
隻是,蘇婉兒這麼一走,我們的姐妹情分也隨著付諸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