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澀的如同一往多年而來,內心裏始終揮之不去的淺淡綢繆。
“這是她該走的路,她欠下的。”
他知道,不管他說什麼,此刻都沒有人能夠聽到。
他在這裏閉門不出數千年了,都快忘了怎麼跟人說話。
第一眼就看出那個女子真實靈魂的他,也隻是淡然笑了笑。
倘若漓隱看不真切,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信的。
這世間,還有人比他更了解漓隱嗎?
他笑過之後,繼續抬起手中玉簫。
緩緩吹奏著那曲在他腦海中存在了數千年的調子。
門外,東華吃吃的笑了。
原來……
漓隱帶著去了紫陽大陸。
沒有人知道原因,隻是都心照不宣的明白。
一定是為了淺畫神尊的的病。
而漓隱帶著阿麓離開後。
丞鬱徹底擔當起了青丘的族長之位。
漓隱說,這一世估計不會再回青丘了。
青丘再也沒有太長老了。
丞鬱目光沉重的看著眼前空蕩蕩的小院。
這是她以前住的地方。
當年自己不過是隨著采買的姐姐的一起去了人界,見識了人族的繁華。
他謹記許清央交代的各種規矩,不隨便濫用法術,不能讓人看出他的原形。
他小心翼翼的在人族帶了兩年之久。
卻忽然有一天看見大街上的人群麵色都十分恐懼的逃跑。
他原本以為是哪家的妖怪又出來搗亂了。
可是卻意外的看見一個滿臉無措的女子擔心的想要去拉起她麵前摔倒的老奶奶。
看見人群都唯恐避之不舍的樣子,他才知道。
原來她就是他們口中嚷嚷的妖怪。
隻是有這樣的妖怪嗎?
她眼裏的善意很濃,眸子澄澈的比許清央還要讓人不由自主的沉淪。
他沒有多想,在女子想要繼續去跟他們解釋的時候突然衝過去將她拉倒街角一通嗬斥。
他怎麼也想不到,堂堂天宮神尊,性子居然是這麼隨和。
或者說是這麼笨。
他也沒想到,他這一生會因為那好奇的一眼,差一點葬送。
鳶兮默默走到他身邊沒有說話,隻是她眼裏沒有嫉妒。
他看著鳶兮,看不清她眼底的難受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他?
還是為了她?
她隱瞞她娘親去世的消息,帶著他們姐弟輾轉反側從丹穴山到青丘,到渡雲城。
“你願她嗎?”
鳶兮突然開口,驚得他一時間內心無措。
她嘲諷的笑了。
“還記得魔尊送的禮物嗎?那些打不開的箱子。”
丞鬱輕輕點頭。
“那是包含了她三世以來所有的記憶啊,你說她能承受的了嗎?”
丞鬱突然驚得說不出話來。
隻是恨恨地看了一眼鳶兮就走了。
他轉身那刻,鳶兮終於肆無忌憚的蹲下身啜泣。
誰不希望她過得好?
整日活在猜疑之中,她這一生還能過得好嗎?
他們都不知道阿麓這些日子的煎熬,隻有最初認識她的墨紗知道。
或者另有其人。
她無力,沒有追上去跟丞鬱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