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元封的容貌依舊讓我心下寒涼。
年少時在她臉上見到的圖騰已經將她整張臉讀覆蓋掉,甚至是脖子上,胸口,就連手臂上也是。
她看著,笑道:“怎麼,害怕了?這可是你讓我出來的。”
我斂了斂神,努力忽視掉心口湧上來的惡心感,道:“是,我讓你出來的,既然你這麼聽話,來都來了,那就不要走了。”
元封不屑的看著我:“別以為你能殺了無佞就能殺了我。別忘了,你身體裏的魔蠱還掌握在我手中!”
我抬頭,笑道:“所以呢?”
她一愣,皺眉看著我:“你到底還是不是以前的司綰言?”
我搖頭:“我不是司綰言。你隻需要關心你該怎麼離開這裏就好。”
她冷笑一聲,舉起雙手。
可是過了半會兒,她依舊舉著雙手,卻是不可置信道:“你做了什麼?”
聽著她尖銳的叫聲,我不適應的掏了掏耳朵。
盡管知道這樣很沒有形象,但是我確實被這樣的叫聲煩的不行。
元封站在原地不能動彈,憤怒的瞪著我:“你做了什麼?”
我笑了笑,走到她身邊,高興地看著她奮力掙紮的模樣,“這不是你們隱族最自豪的結界之術嗎?難道你隻學會了封,忘了學錮嗎?”
元封有些呆呆的看著我。
我沒有說話,用體內最後一絲神力凝聚出一團神火。
元封驚恐的看著我:“你瘋了,這樣你也會死的!”
我笑了笑:“你能死就好。”
當我將手中神火丟向那群傀儡的時候,因為沒有元封的操控,他們都站在原地呆呆的任由神火將它們焚燒殆盡,發出一陣陣難聽尖銳的嗚咽聲。
我嗤笑一聲,對著元封道:“也不知你給他們吃了多少人?居然都有靈識了,真是可惜了,就這麼沒了。”
臨死之際,元封倒是沒了原先那樣的囂張,反而是淡然的看著我:“聽見我兒還活著的消息,也不至於死而無憾了。”
我冷笑:“你這一世做的壞事,會報在誰的身上你會不知道嗎?對於我們這些沒有來生的人來說,有血緣關係的就是我們生前的罪惡唯一的承受著。你就算是死了,也害了憂憂一生。”
元封心如死灰的看著,緩緩閉上眼睛。
我不屑的看著她眼角低落的淚珠。
都要死了,還想著逃脫嗎?
我走過去狠狠地將她留下的那滴淚珠一起焚燒。
元封終於麵色驚恐的看著我:“你居然連對自己都能這麼狠!當初我不讓憂憂跟你在一起是對的。”
我笑了笑,沒有再跟他說話。
當初師尊跟珈羅也這樣說過我。
我確實是狠,明明知道自己如今已經成魔。
神火是魔的死結。
感受著自己心髒越來越明顯的冰冷,還有身體上無法忽視的灼熱感。
我釋然的閉上了眼睛。
雖然沒有殺了骴媭,但是能殺了元封,毀了骴媭最大的助手,我已經很賺了,不是嗎?
親眼看著元封在我麵前化為一團灰燼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內心的恐懼是那麼濃烈。
一直以來我都在忽視這份恐懼,小心翼翼的掙紮著。
我比任何人都不想離開這個世界。
可是如今我真的要灰飛煙滅了,在沒有可能繼續存活了。
我才那麼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來自自己靈魂最深處的恐懼,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