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他輕笑，眼中盡是不屑：“你當真以為想死，你就能死了？”
“骴媭不會早有防備？她會任由自己的性命被你把握著嗎？”
我心下一緊，再無反駁的力氣。
連死都不能解脫嗎？
是不是我就這樣死了，反而會成全骴媭？
他看著我半響，突然開口：“你若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來此，你就不會怨我了。”
說完他就從我眼前離開。
我眨了眨眼，發現自己可以行動了。
隻是卻不能離開他百米之外。
看著他從來沒有過的孤寂背影，我心下恍若針紮。
漓隱，我從未怪過你。
我隻怕，我連恨你，都成奢望。
跟著漓隱來到我們每日休息的地方。
這裏是人族的氏人部落。
雖然比不上一些修真者，但是至少族中人人都學了些法術防身。
對付那些並不是很高等的屍蠱軍，並不是很困難。
我們所住的房子是一個氏人姑娘提供的。
她從小沒有親人，自己在村子最角落的地方搭了棚，安了家。
“阿麓姐姐，你回來拉。”
小真是一個不過11歲左右的小姑娘，可是卻從小自己生活，身邊沒有任何人。
大抵是習慣了孤獨，吃夠了苦楚。
她對侵略這裏的屍蠱軍沒有半分害怕。
看見我回來，她滿心換新的朝我跑來。
我眯著眼，笑著將她柔軟的小手牽著，心中稍稍有了些安慰。
至少我可以保護阿真，不是嗎？
她離我這麼近，這麼近。
隻是每次看見阿真滿眼期待的蹲在門口等著我的情景，鼻子不由得一酸，險些掉下淚來。
“阿真可有吃飯？天這麼冷，以後不要出來等我了。”
她笑著搖頭，紅撲撲的臉蛋煞是可愛。
“阿真已經吃過啦，在等著姐姐回來。”
看著阿真，我就會莫名想起以前總在耳邊嘰嘰喳喳的阿辛。
心中一暖，我刮了刮她的鼻尖，將身上的狐裘解下，包裹在她肩上。
她個子太矮，狐裘直接拖在地上。
不一會而就被雪水染濕。
接觸到濕氣的阿真輕輕皺著眉，可是卻一聲不肯。
我心中圖軟就有些柔軟。
看著自己忍著寒氣一聲不吭的阿真，我笑著將她抱起。
在她的驚呼聲下快步走進草棚。
“阿麓姐姐，你先放下我吧，你自己身子都不好，不能沾了我身上的寒氣。”
我失笑，將她放在漓隱生好的火堆旁。
阿真見了漓隱，便不在同我說話。
隻是一直緊緊依著我，看著漓隱的眼中盡是害怕。
我有些憐惜的摸著她的腦袋。
如今漓隱這個樣子，連我都會心生寒涼。
“阿真，今天有沒有出去亂跑啊？外麵很多怪物要吃人的。”
“阿真不怕不怕，怪物都沒有過來。”
阿真不畏懼的搖頭，複又笑嘻嘻的攬著我的手臂：“阿麓姐姐對我那麼好，肯定會幫阿真把那些怪物都打跑的！”
我嘴角僵了僵，想起這幾日自己束手無力的被定在城樓上看著那些屍蠱軍一遍一遍的虐殺著這片土地上的人族。
在看著阿真純真的笑臉，我心中突然有了驅之不盡的罪惡感。
阿真，你如此天真。
你若知道我每日隻是眼睜睜看著你的同胞被蠶食，被虐殺。
被屍蠱將其啃食血肉。
你還會這樣笑嘻嘻的攬著我的手臂嗎？
我不敢再繼續猜測下去。顯而易見的答案我為什麼還會去探究呢？
觸及到漓隱陰冷，嘲諷的視線。
我隻得無力的閉上雙眼。
能不能讓我不要再去介意你的一切。
不管你為何，我都不願看見你如此冰冷的一幕。
你可知，我也會疼？
可是那人盡管收回了視線，可是我心中的冰冷卻沒有減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