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住自己想要上前扶起她的衝動。
就這樣看著她朝我磕了三個頭之後，轉身走遠。
“阿辛，別怪我狠心。你可知道，我唯一擔心的就是我離開之後，你怎麼辦。”
我笑著擦了擦眼角的淚，心中總算是有了一點安慰。
阿辛，萬年前我從誅仙台帶回你，將你禁錮在身邊上萬年。
如今也總該放你離開了。
青丘曾經是我內心最柔軟，最依賴的地方。
可是如今。
我不願你因我萬劫不複。
傷感之中，隱約覺得臉上的淚珠被一雙大手擦去。
我大驚，連忙後退。
臉頰也被磕的生疼。
“你還會哭？”
我聽見耳邊響起這樣一個有些陌生，有些熟悉的聲音。
我在心中沉重的歎息一聲。
有些事情總是逃不開。
“疼嗎？”
那雙手又在我臉上輕輕撫摸，雖然是關心的口氣。
可是卻聽得我渾身寒涼。
“不疼嗎？”
“你怎麼可以一點都不疼？”
他雙手開始用力，將我的臉捏的生疼。
“你說啊！你為什麼不疼，你怎麼可以不疼！我每天那麼難受，你卻在這裏天天笑著生活。你這是在嘲笑我嗎！啊？”
聽著他猙獰的聲音，我腦中不自覺浮現出他麵目扭曲的模樣。
我閉眼，狠狠的搖頭。
努力想象著當年他如沐春風的笑臉。
“漓隱，我們就到這裏吧。”
我緩緩開口，說這句話幾乎用盡我全部的力氣。
可是，倘若當真能夠就這樣，我們有如何會走到如今的地步？
又一次被漓隱挑斷我自身已經修複好的筋脈。
我跌倒在地，苦笑著看著他的身影越來越遠。
是我看不見你了，還是你已經不願讓我在看見你？
“綰言……”
“神尊！”
迷迷糊糊中，我聽見芊妖跟墨紗擔憂的聲音。
我撐開疲倦的雙眼，就見到自己身前滿臉緊張的墨紗跟芊妖，還有景默。
我不解，剛想發問就聽見景默開口道：“昨晚發現你躺在魔宮門口。”
我愣住。
好好地怎麼會躺在魔宮門口了？
難道是漓隱？
我有些懷疑。
能不知不覺將我從青丘弄到魔宮來的，就隻有他了吧。
隻是他怎麼可能將我送來魔宮？
即使知道芊妖繼任魔尊。
他也不可能會放我來吧。
畢竟他潛心研究了那麼久，隻是想困住我，救活司綰言。
我苦笑，喃喃道：“芊妖我找到阿哥了。”
周圍沒有人再開口，他們全都安安靜靜的站著。
我猜，他們一定是在等我告訴他們，阿哥的下落。
我苦惱道：“他過得很好，隻是在我們去不了的地方。”
“為什麼？”
芊妖皺著眉，有些不相信的看著我。
“空間夾層。”
我輕輕開口，果然看見麵前三人都瞬間變了臉色。
嗬。
那個地方，隻有一個人能去。
而他如今也去了。
阿庾，但願你無恙。
我不需要你為我尋求續命之法。
其實我也是琢磨了很久，才明白宋歡顏臨死之前對我說的那幾個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