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宋歡顏,他死在你手中。
你以後要怎麼原諒你自己?
“啊!”
顧非言淒厲的叫喊聲驚擾了我,我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就看見師尊將顧非言圍在一團天火中,慢慢焚燒殆盡。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用天罰。
天道之罰。
我沒有說話,愣愣看著師尊搖搖晃晃地走到我麵前。
我用自己最後的力氣拒絕他將天凰心送入我的心髒。
就這樣簡單的一個動作,我就已經是滿頭大汗。
我不能再接受天凰心。
我體內這顆心髒,是阿哥給我最後留下的東西。
是他存在這世間唯一的希望。
等我以後身體好起來了,我還是會繼續去魔宮。
去尋找比血祭之術更加穩妥的古法,為阿哥還魂。
我們就這樣相顧無言地回到了青丘。
師尊將自己關在房間裏數月間半步未出。
留笙也曾來看過幾次,隻是一臉惋惜的將一堆知因石給我,然後搖著頭離開。
我沒有去看。
我知道,這些都是宋歡顏給留笙的情報。
隻是她為什麼不將這些東西直接給師尊?
若是他給的人是師尊,也許如今也不會是這個下場。
師尊也不會****在自責,愧疚之中。
想起宋歡顏最後對著我說的那幾個字。
我心髒又開始不受控製的抽疼。
還沒有找到魘,小石頭也不肯跟我們離開。
自從遇見小石頭以後,我就總是莫名其妙的夢見自己是一塊石頭。
在無盡的悠悠歲月中經受風吹,日曬。
夢中,我就這樣立著。
不能動,不能說話。
可是****都有一個男孩子在我身前看書。
他每天都穿著同樣的衣服,念著同樣的文章。
他偶爾會蹲坐在地上,後背靠著我。
念著這首連我也能背出來的文章。
隻是每一次,他都會在念完文章之後,低聲重複呢喃:“阿麓,阿麓。”
阿麓?
為很是苦惱,為什麼這個名字聽起來這麼熟悉呢?
為什麼聽著這個名字我就會不自禁地開心,雀躍呢?
男孩兒陪了我很多年,他會在我身邊給我說很多故事。
隻是,我也算不清到底是多少年了。
他依舊沒有長大,永遠都是那麼大的模樣。
我覺得這個世間好像就隻剩下他一個人。
人,這是他告訴我的。
他是人。
而我,隻是一顆石頭。
他總是伸手摸著我,期盼道:“阿麓,你什麼時候才能開了靈智,然後修的人形永世伴我呢?”
每次聽到這裏,我都很想開口。
很想告訴他,我可以陪你的,我會一直陪你的。
可是過了很多年,我依舊是這個樣子。
沒有變成跟他一樣能走動,能開口說話的人形。
漸漸地,他來的時間越來越少。
偶爾來了,也不再念詩。
隻是靜靜地站在我身邊。
然後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