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身那麼濃烈的悲傷氣息,我那麼清晰的感受到了。
大概是知道了他們三個的一些故事,我對梅初這樣極端的做法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我怨她來破壞嗎?
可是這世間還有誰比她更愛阿哥?
看著她如今瘋癲的模樣,我找不到半句質問的話。
她將我推開,用她的鮮血,他的骨肉去融入道阿哥的殘魂中。
這樣極端的做法,卻是最能證明她的決心的。
司洛麵無表情看著昔日裏與他琴瑟和鳴的天後在他眼前一點一點化為虛無,沒有作出半點姿態。
阿哥的殘魂吸收了梅初的肉骨之後緩緩變得鮮紅起來,不再是原本漆黑的霧團。
芊妖跟墨紗都猛然抬頭盯著它,眼中閃著濃烈的期望之光。
可是……
我呆呆地看著祭台上安安靜靜躺著的阿哥,那團血霧緩緩靠近他的肉身,在芊妖跟墨紗絕望的呼喊中緩緩化為灰燼。
失了力氣的我,連張嘴都成困難。
隻能愣愣的,親眼看著他在我眼前灰飛煙滅。
司洛有些迷茫的抬頭,看著那片灰塵飄去的方向。
高高的祭台之上,隻剩紅了雙眼卻無法找到發泄對象隻能呆立的芊妖跟墨紗。
我跌倒在地,眼前是方才還蓄滿我鮮血的陣穴。
血祭被打斷,我還能重新來過嗎?
我的身體卻替我說出了答案。
我甚至來不及再開口說一個字,就陷入無盡的黑暗中。
像以往每一次一樣,在熟悉的梨花香中安穩下來。
**********走了很久,找不到半點光,也找不到半點除了黑暗以外的東西。
我不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那麼多的鮮血是如何能夠支撐我這麼堅持不懈的在黑暗中摸索。
恍惚中,似乎聽見了阿哥痛心疾首地聲音。
還有司洛縱身跳入輪回的決絕。
看見前要跟墨紗如同行屍走肉般一直站在祭台之上。
可事實是我此刻深處黑暗,看不到半點黑暗以外的東西。
這些場景可能真的發生過,可能在我記憶力胡亂安放。
最終我也在黑暗中沉淪。
思緒跟著已經在我靈魂深處居住了數萬年的梨花香而走,漸漸地,我感覺到一片溫暖的氣息撲麵而來。
耳邊響起熟悉的呢喃聲:“若你離我一步,便要少一條命痕。那我便錮你之身,讓你永世不能離我半步。”
即使我恨你,怨你,詛咒你嗎?
我下意識的開口,回複這在我耳邊無盡重複的魔音。
我不想被禁錮,想要自由。
就像撐著祥雲在空中高高看著人界繁華的模樣。
耳邊繼續傳來那道魔音,他似乎是輕笑了一聲,聲音也沒有原先那麼低沉。
“若然,你早該恨我,怨我,詛咒我。你就能安然,安穩,安好。”
我感覺眼角一陣濕潤,清清涼涼的液體從眼角滑出。
可是我卻無論如何都睜不開雙眼,無法再繼續開口說出半個字。
我能感覺到那個聲音的主人還在我麵前。
他將頭湊得離我很近,因為我能感覺到他起伏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