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有些疑惑,師尊應該不會這個時候給我傳信的啊。
滿懷疑惑的點燃紙鶴,就見綰言溫婉的麵容出現在我眼前。
我不確定的喚她:“綰言姑娘?”
綰言勾了勾嘴角,有些嘲諷的看著我道:“你就這麼跑掉了,你可曾知道有那麼幾個人因為你,如今過著亡命天涯的生活?”
我皺眉:“什麼亡命天涯,跟我有什麼關係?你今天怎麼了?”
好像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綰言會用這種語氣說話。
跟她相處時間越長,我就越是覺得,綰言對我應該是怨恨的。
所以她應該用宋歡顏那種語氣來跟我說話。
綰言冷哼一聲,聲音果然如我料想那般冰冷:“淺畫,我們都是被分離開的,為什麼我們卻要忍受被你吞噬?為什麼不是我們吞噬你?”
我冷眼看著綰言在鏡像另一邊歇斯底裏。
內心出奇的平靜,我像是在跟自己說一樣,低聲道:“綰言,你到底想說什麼?”
綰言發泄一通之後也慢慢平靜下來,似乎是心如死灰一般的表情看著我:“你搶走漓隱,如今還要剝奪我的生命嗎?”
我皺眉:“我要你的性命幹什麼?我什麼時候成了一個嗜殺之神了?”
她有些吃吃的笑了:“是啊,你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神。壞人,都是他來幫你做。用心頭血替你養魂,奪取生靈性命,與天道為敵這些都是他來替你做。你當然不用自己動手了!”
我看著綰言眼底的猩紅,不明所以。
“你是說師尊嗎?”
她怨毒的盯著我,嘶吼道:“都是你。”
我點頭:“都是我。”
綰言有些痛苦抓著頭發,口中不知念叨著什麼。
我凝神也隻依稀聽見她說什麼宋歡顏什麼的。
我無奈扶額,對她道:“你要是想哭就自己躲起來苦,讓我看著你哭有什麼用?”
綰言突然抬頭,急切道:“神尊,求求你,不要讓主人把我變回原形,我不想再繼續當一棵沒有思想的樹。”
“變回原形?師尊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綰言壓力染上層層濃厚的哀傷,隻是卻依舊咬唇不語。
我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等著她開口。心裏也很是好奇,師尊他最近在做什麼,一直讀沒空理我。
過了一會兒,才聽得綰言有些低沉的聲音響起:“因為宋歡顏是你丟失的魂魄,我也是。你的陽壽已過,自己也應該知道。要不是他們這樣費心,你如今隻怕已經灰飛煙滅了吧。”
我愣愣開口:“所以師尊要將你跟宋歡顏扼殺掉,然後來延長我的生命?”
我撫了撫胸口,感覺心髒跟靈魂相互排斥的疼痛,這是我這麼久以來一直努力忽略的事實。
我怕死,因為我已經不可能再有下一世了。
東華也還沒有回來,我真的不敢想象自己離開以後會是什麼樣子。
綰言嘲諷的開口道:“就知道你怕死,但是奪取他人性命,你就不怕你這一生都在噩夢中度過嗎?”
我搖頭:“我沒有奪取別人的生命。”
“哼,你以為宋歡顏現在在哪裏?主人為了你做了這麼多事情,你能不能不要拖累他!”
她見我麵上疑惑,又道:“我隻是想陪著主人,就算知道他等了你數千年,我也隻是想要陪著他而已。你們為什麼要扼殺掉我這麼卑微的心願?”
我想了想,對綰言道:“我確實怕死,所以隻要能活下來,收回原本就屬於我的東西又怎麼樣?師尊辛辛苦苦為我做的,難道要我讓他的努力都白費?”
綰言愣了愣,旋即怒道:“淺畫,你不是神,你的心腸比魔還要狠!”
我不等她再繼續說下去,強行將鏡麵打散。
是的,如果隻有這樣才能活下來,我不介意師尊做的那些。
宋歡顏,綰言。他們原本都是屬於我靈魂中的一部分。
我隻是收回原本就屬於我的東西而已。
隻是,師尊他到底為什麼,什麼事都不肯告訴我。
難道上次在渡雲城師尊就算很生氣也沒有出手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嗎?
我不禁苦笑,師尊做什麼,都是為了我。
而我也不知道回報,一直都是無止境的索要。
就像被我收在空間裏的丘靈一樣,這樣珍貴的東西他都會拿出來送給我。
就算我為了給阿庾重塑肉身毀了他用心頭之血養起來養神梨木。
我有些心酸,索性不再去想。
關於綰言的事情,就讓師尊去決定吧。
我隻是想活著,已經死過一次,沒有誰比我更渴望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