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都女-林馨碩士即將畢業之際,順利的獲得了一家世界500強的offer。作為告別近20年寒窗,並迎接碼農生涯的過渡,她平靜的告別父母和哥哥,開啟了計劃好的長途的旅行。旅行未到一半,正扶著渡江遊輪欄杆眺望兩岸美景的林馨,被一陣風吹的秀發淩亂,她沒在意,沒想到接下來狂風大作,烏雲壓頂,豆大的雨點隨著狂風兜頭蓋臉的射下來。她心裏抱怨著鬼天氣,晃晃蕩蕩的往船艙走,這時船居然整體向她這一側傾斜下來,隨著雜亂的風雨聲,呼叫聲,落水聲,警報聲,她失去了意識。
“冷...冷了...疼”
“唉...!”少年驚呼的聲音!
啪嘰!
“呃啊”小女娃從泥水坑裏艱難的抬起頭,這純粹是一個防止窒息的潛意識動作。因為她畢竟麵朝下趴在這個隻有一拳深的水坑裏。當然也是她六秒鍾前自己滾進去的。 但這一舉動嚇呆了旁人。
女娃沒支撐多久,也就喘兩口氣的功夫,頭就又低到水坑了。又過了五秒鍾,少年突然跳起來,趕緊把女娃從水坑拖出來。女娃瘦小,倒也不是很費力。 待把她拖到平整地麵,少年輕輕拍她髒糊糊的小臉袋:“哎~!活過來,活了麼?”。女娃艱難的張了張嘴,發出嘶啞的:“啊”一聲,再難出聲。
少年眼睛卻是一亮,嘴角也翹起來。也沒耽擱,背起女娃往前一步步的走。腳步蹣跚,但也許是歡喜,還是比之前快了一點。他朝著最近的山坡走去,為的是趕在天黑之前到一個高地,免得被水淹了。他估摸著離洪水線有段距離了,但雨還在一陣一陣的下著,這片屬地已經三旬不見陽光了,坑坑窪窪,泥濘不堪,他深一腳,淺一腳的趟路,別說鞋了,全身上下都沒了模樣。
走走停停,甚至手腳並用,少年終於背著女娃到達坡頂,驚喜的發現這裏有間破廟,廟門早沒了,窗子也沒了,地上有堆灰燼,還留了幾個帶紅漆碳頭,看來前邊的人實在沒了幹柴,把這門窗也拆來燒掉了。地上隻有青磚,別說桌案、蒲團,連片幹草也沒有,竟然顯得格外幹淨。
廟裏供奉的是三座彩陶的菩薩像,色彩是鮮亮的,說明這個廟之前是有香火供奉的,房子也有修葺,沒有坍塌漏雨。菩薩佛龕後麵還有個門,當然也隻剩下門洞,後邊有個小院,是供和尚和少量香客生活的地方。可少年剛邁進小院兩步就聞到一股腐味,這味道太熟悉了,不用看也知道院裏麵有什麼。少年背著女孩又回轉到佛堂,這目前是唯一一個可以休整的地方。
洪水無情,直接淹沒了莊稼,眼看播種季節已過,收成無望,就算留得一磚半瓦,也不能等著餓死。人們死守不得,便隻能背井離鄉,逃荒去也。原本就有在洪災中遇難的人和動物屍體被浸泡發臭,加之逃荒路上餓殍遍野,雨水不停,很快就有了疫情出現。人們更是加快了逃荒的步伐,體弱多病的自然落到了後邊。女娃娃這樣人事不醒的就被拋棄了。所以當二人到達破廟時,前邊的活人都已經趁天黑前擠進了最近的一座城門,因為那裏有粥棚,更因為聽說從今晚起城門就徹底關了,許出不許進。免得瘟疫流進去,殃及更多性命。
這沒什麼可抱怨的,那城主等到這會兒才下了封門令,已經算是大大的仁慈了。
而少年和他背著的女娃看來是無論如何也進不了城。少年把依然意識遊離的女孩放在佛像前的地麵上,那裏有一堆灰,在這個時候躺在灰上至少是“幹淨”的。拿現代話來說,這塊地方有過高溫殺菌。
男孩看了看滿身汙水的女娃,天氣如此悶熱、潮濕,破爛衣物捂著反而會生疹子。他沒怎麼猶豫,利落的將那些破布退下來,堆在門角。而後用手試探女娃的鼻息和體溫。回想一路上女孩的體溫很不正常。剛發現她時,全身滾燙,是高燒。半路上或許遇到風吹雨淋,他感到背上的女娃體溫慢慢降下來,甚至一度涼了些。而後她突然晃動,從少年背上滾落進水坑,待少年再背上她到土廟這段路上,女孩體溫又逐漸回暖。目前有鼻息,體溫也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