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試醫2(2 / 2)

史長令是一陣堅持,“這怎麼能行呢?……”兩人推來推去,誰也不肯想讓。可能是史長令想拿些銀兩犒勞一下他們吧,可是彼岸卻是執意推辭。連樂撲哧地偷笑著,她故意用手掌作喇叭狀,有些大聲地對彼岸說道:“師父,我們的盤纏可是不多了呀!”

木柴犬嘿嘿地笑了,等丫環遞著紅緞綢蓋著的盤子過來時,他一把抓過盤中的銀兩,塞進褶衣襟裏,大大咧咧地對史長令說:“那就多謝史大人了!”

史長令捋了捋長長的胡須,“應該感謝你們才是。彼岸公子,你說賤內的病不可一日治愈,否則會氣虛而亡,那下次醫治是幾時?是否還是由連姑娘醫治?”

彼岸笑著說道:“我們徒兒三人在史府附近的白瑾客棧落宿,等到合適的時辰我們會來府上,到時候會提前跟史大人說好。”

“為何要在外麵找客棧落宿呢?府內正好有幾間客房空當著,何不就在府內?這樣也更加便利些。”

“不瞞史大人說,彼岸這次來京城,除了醫治曼夫人的病之外,還有其他的治療得忙。若在史府,恐怕多有不便。”

“哦……原來如此……”史長令不好再挽留了,見天色已經很晚了,隻好吩咐下人備好馬車,送彼岸、連樂和木柴犬去往白瑾客棧歇息。

夜風有點兒涼,吹拂在臉上,一絲絲涼意散開,如同清爽的薄紗拂麵。連樂靜靜地走著,史府的高牆擋住了外麵的世界,她輕輕地問彼岸:師父,為什麼我們不能在史府落宿呢?

彼岸見史府的下人們打著燈籠,隻是在後麵默默地跟著,與他們有些許距離。便悄聲對連樂說:如今,京城的四大名家勢力不斷壯大,之間也存在著許多利益糾紛,朝廷已經分成了兩派。以祁府為首的和以史府為首的,兩者勢不兩立。我們還是遠離那些世家暗鬥中為好。

木柴犬隻是在一旁默默地走著,與以往大大咧咧、無話不說的性格形成鮮明對比,連樂都感覺有些不大正常。便問木柴犬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木柴犬停住了,深紅色的百褶長袍在夜風中飛揚,耳邊的兩綹銀發也輕輕隨風飄起,他嘟著嘴巴喃喃地說:“剛在院子裏,我看見小樂抱著主人,心裏不知道為什麼很痛……”

彼岸表情愣了一下,很想笑卻又不得不保持一臉嚴肅,木柴犬原來一直在賭氣,難道是他喜歡連樂而在吃醋?不過這卻是讓他感到很尷尬,也有些為難。那時連樂突然抱住他,確實讓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有些不知所措。

還沒等連樂解釋,木柴犬又繼續說道:“不過,我看到史長令路過時,在那棵梨花樹下看到了你們,然後似乎有些安心地笑了。還有那個史離,天狐王,他倒是很生氣般,一下子從月桂樹上掉了下來。”說到這兒,木柴犬反倒笑了起來,好像在為看到了史離的窘狀而幸災樂禍般。

彼岸心想道,史長令可能真的在防備著他什麼吧。那時還真多虧連樂想出那麼一招,讓史長令對他的防備心不再那麼強烈了。

連樂笑著說:“一切都是做出來給別人看的,木柴,你不要往心裏去就行了。”她低垂著眼簾,用腳踢了踢地上的石子。

“我們之所以能夠知道天狐王的真麵目,那是因為白狐如月利用妖術,恢複了他前世的模樣,要不我們絕不可能這麼快,就知道了天狐王的轉世就是史離。如今他已經化作人形,我們隻需依照冥王的命令,將他記錄在案,即刻送往地府官衙便是了。其他的事情,自不用我們擔心。”彼岸淡淡地說。

史府的屋頂,探出了月桂樹的枝頭。史離坐在枝上,有些無趣地看著彼岸、連樂和木柴犬三人離開史府的背影,它們越變越小,直至消失在夜色中。而史離的視線卻久久沒有離開,依舊望著他們逝去的方向。他曾經是那麼地驕傲,那麼地無憂無慮,隻是等到看見他們三個人那麼快樂的笑臉時,他才恍然意識到其實自己很少快樂。如果他是王,那麼背影必定也是孤寂的。

他望著頭頂的明月,剛才還是半邊,現在似乎烏雲淡了,月兒更加圓了。他手裏拿著兩顆褪了皮色的珍珠,那是那日從那個丫頭鞋上摳下來的,他看到彼岸便他捉弄時,那麼急切的心情,就有一種幸災樂禍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