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她送回湖邊】

淳於愛急忙照做,小人魚已經昏了過去。等到達後,他看到有一條老態龍鍾的人魚站在不息的岸浪裏等待。

是人魚族的姥姥。

“孩子,送她回來吧。”姥姥歎了口氣:“我跟著你們很久了,有些事情,隻有親自經曆了才會明白。”

她接過米粒,一接觸到湖水,米粒的臉色便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

淳於愛鬆了口氣:“姥姥,這是怎麼回事?她不能離開湖水嗎?”

姥姥卻沒有直接回答,轉而問道:“孩子,你老師最近還好嗎?”

“他很好,謝謝關心。”

“那就好,這個小家夥,鑽了誓言的空子,把自己的學生派過來了…”

姥姥看了他一會,閉上眼睛,似是在回憶什麼,忽然她開了口,居然講起了故事:“在很久以前,有一群人類,惹惱了月亮女神狄安娜,於是神明降下詛咒,使得她們淪為醜陋的人魚,世世代代困於這輪湖泊,永世不得脫離。”

“她們空有漫長的壽命,卻隻得忍受難言的嘲弄和蜚語。於是她們躲入最深的湖心處,建立了屬於自己的王國。她們用尾巴重新定義美醜,每過五十年便會來到湖麵,吸引她們曾經的同胞,以此保證種族的延續。”

“這……”

淳於愛驚訝地說不出話。

姥姥卻道:“孩子,我們世代生活於此,狄安娜湖是我們的母親,也是困住我們的囚籠,我們離不開這裏。”

“但這孩子出生的太晚,還不懂得這個真相。五十年前,你的那位老師,被這孩子偷偷放走,我找上了他,讓他答應不會再回來,同時保守秘密。”

“但我沒想到的是,你老師的話,同樣在這個孩子的心裏留下了一顆向往陸地的種子,五十年後,他的學生的到來,讓這顆種子發了芽。”

“原來是這樣。”

淳於愛心中終於明悟。

姥姥表情嚴肅地說道:

“孩子,我看得出來,你和你的老師一樣,是個良善的人。刪除記憶的手段,我便不用在你身上了,但你同樣要發誓,不將這裏的事情說出去。”

“好。”淳於愛認真地發起誓,等到他發完後,忽然感覺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將他與這片湖聯係在一起。

“狄安娜女神記下了你的誓言。”

姥姥道:“如果你違背了誓言,你將會變成我們中的一員。”

“沒關係,就算沒有誓言,我也不會將這裏的事情說出去的。”

淳於愛問道:“姥姥,我可以回這裏看望米粒嗎?我答應過她,要帶她看遍大陸的風景,雖然她不能離開這裏,但我可以給她帶很多照片。”

“好孩子,你的心意我替米粒心領了,但你不能回到這裏。”